第三百零四章 大怒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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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温苏桐的府邸并不大,但布置得很具有江南风味,到底是来自乾国的官宦世家,在品味和格调上,那是真没得说。

  郑伯爷和瞎子来访,温苏桐开正门,拄着拐杖亲自来迎。

  随后,

  郑伯爷独自去了书房小憩;

  一是因为上午在御书房的奏对耗费了太多元气,二则是想将说话的机会留给他们翁婿,自己至多在最后要走时露个面说几句客气话。

  许是因为身上披甲的缘故,所以身体自然而然地切换进了一些在战场时的机能,入睡总是能更容易一些。

  郑伯爷还真睡着了。

  而在郑伯爷睡着的时候,

  一名红袍大太监领着旨意来到了湖心亭,打开了那扇铁门。

  “庶民姬成越接旨。”

  一身白衣的三皇子有些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已经做好今生无望离开这里的他,真的没想到圣旨会在此时来到。

  “儿臣………草民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红袍太监微微一笑,宣读了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庶民姬成越…………”

  旨意大概分为两个意思。

  一个意思是训诫其当初犯的错,当然,圣旨里不可能明确说明姬成越当初到底做了何事,二无外乎就是懈怠、忤逆这类的;

  第二个意思是陛下觉得你这几年在湖心亭思过态度良好,让你可以离开这里,皇子王爷身份是不可能恢复的,但准入宗人府。

  也就是恢复你皇族的身份,却不会给予你待遇。

  但他毕竟是皇子,此朝得出,日后再赶上个大赦天下,至少是能承袭个爵位的,总之,最难过的一个坎儿算是过去了。

  “儿臣,谢主隆恩。”

  姬成越跪伏在地上,双手托举。

  红袍大太监将圣旨放在其手中,搀扶其起来,三皇子已然泪流满面。

  “殿下,奴才搀扶您回去,陛下的意思是,让您继续住在皇子府邸,宫中御医也已经准备好了,为您诊断一下身子。”

  “多谢公公,多谢……父皇。”

  在湖心亭关了几年,对身体的摧残,是显而易见的,很容易就落下病根,出去后,自是需要按照御医吩咐好生调理。

  而这位红袍大太监看着自己面前的三皇子,怎么看都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说到底,这位三皇子,现在和自己是同门中人了。

  这男人一旦去了那根,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养出一股子阴柔之气;

  况且当初三皇子本就是喜读诗书的,身上气质本就偏文质。

  红袍大太监马上驱散掉自己脑子里的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自己到底在瞎寻思啥呢?

  马车内,

  红袍大太监亲自端送了一杯茶给姬成越。

  姬成越双手接过茶,恳求道:

  “公公,我在那里还留了一些书和字画,先前走得急,未曾顾上,劳请公公………”

  “殿下瞧您说的,您吩咐一声就是了,杂家可担不起殿下您的‘请’字,稍后杂家就派人去取来。”

  “多谢公公。”

  “殿下客气了。”

  马车,于街道穿行。

  姬成越嗅到了烧饼的香味,鼻子下意识地吸了吸。

  红袍大太监自小就是伺候人出身的,虽说现在爬上了宫内高位,但看家本事可从未丢下过,马上吩咐外面的一名小宦官去买来两个烧饼。

  热腾腾刚出炉的烧饼,姬成越捧在手里,狼吞虎咽。

  “殿下,您慢点吃,慢点吃,小心噎着。”

  其实,湖心亭的伙食,虽然以粗茶淡饭为主,但这粗茶淡饭,对标小民生活的话,已经不算差了,只不过饭菜送来时需要勘验,待得真的落到姬成越面前时,基本已经凉了;

  夏日还好,冬日的话,就只能自己用煮茶的小炉子热饭。

  他不是馋这烧饼,

  而是馋这热腾腾的烟火气息。

  换句话来说,

  他馋的是这自由的味道。

  两个烧饼吃了下去,姬成越长舒一口气,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且还将茶沫子留在嘴里继续咀嚼着。

  这是他这几年在湖心亭里养成的习惯。

  随即,

  姬成越看向这位红袍太监,道:

  “公公,我何时可以去向父皇谢恩?”

  “这,陛下并未吩咐。”

  “我知道了。”

  姬成越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

  “我说,老五,你都要走了,还在这里忙活着什么呢?”

  四皇子坐在旁边桌子上,看着五皇子在那里画着图纸。

  “四哥没看见么,弟弟我这是在画图纸,古书记载的以及弟弟自己收集来的一些水利之法,不图能有什么用场,只求一个可以相互印证。”

  “呵,我知道你在画图纸,但你这河工啊,多半是修不成了。”

  “哦?四哥有消息了?”

  “不才,兵部那里还有几个熟人。”

  四皇子的母族是三石邓家,虽说邓家在第一次望江之战中败落了,但总归有些遗泽留下了,再者,其本身就是皇子,一些消息打探起来,本就不算难。

  “什么事?”

  “今日御书房内,似乎是议了军事。”

  “这有什么?”

  “兵部那边下的口风,明日朝会上,似乎是要起风了。”

  “起风?”

  “可能,要打仗了。”

  “现在,打仗?”

  “是,能上朝会的仗,可不是大皇兄那般在南望城那里和乾国那小子的小打小闹。”

  “怎么打?咱大燕国库现在是什么情况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然咱哥俩也不至于还住在这儿。”

  按照成例,皇子开府国库和内库都会开出一笔“安家费”,用以购买宅子,同时,皇子的月例也会大幅增加,以供家用。

  而住在皇子府邸时,理论上这里是有大锅饭的,会提供饭食,也提供几个太监和宫女使唤,其月例,更是低得和宫内的小七差不多。

  其实,不仅仅如此,这两年,家里老人走了,等着承爵的后人其递送的折子,也都被搁置了下来。

  你晚一年承爵,朝廷就能省一年的钱粮,对你说是在走程序,勘定你的身份,判断你的品行,看你是否够资格承爵,且承爵时需要降几等。

  你要敢闹?

  可以。

  严重点的,判你品性不合格,直接夺了你家的爵位,轻一点的,也让你多降个两等给你长长记性。

  大燕的亲王,也就是拿四皇子和五皇子为例,他们现在比肩的是亲王的政治待遇,等到开府之后,就得等同于亲王的生活待遇。

  这个待遇,得一直持续到他们之间有兄弟登基,他们和至尊的关系从皇子变成了皇兄弟,然后按照传统,他们会自请降爵。

  撇开他们在朝廷里的差事那点俸禄不谈,其实也就一年两百两银子,但作为亲王,他们一年能拿到一万两银子外加粮一万石,这里头,还不包括四节福利冰炭孝敬的宫内赏赐。

  其他的爵位,每年的钱粮肯定没有亲王那么多,但架不住大燕的勋贵数目也是不少的,所以林林总总加起来,这规模,就大了去了。

  郑伯爷现在这个伯爵,银子一年是两千两,粮是两千石,这一笔,在朝廷向雪海关输送钱粮时,会额外标出明细。

  总而言之,

  光是四皇子和五皇子,他们就是在皇子府邸住着,每年就能给朝廷省下两万两银子和两万石钱粮支出。

  姬老六这两年在宗室和勋贵之间的口碑,非常之差,原因就在于朝廷财政困难,他就毫不犹豫地向宗室和勋贵开刀。

  不仅仅是在额定钱粮上各种卡脖子,还用商行的银票来兑他们的钱粮,让他们凭此票去商行里提对等价值的货物。

  票号这门生意,其实早就有了,乾国江南那边更是早就成风,但基本都是做生意时方便对接用的,民间流传度并不高,姬老六没敢大面积地使用这个,只是拿来给宗室勋贵发补贴,同等的票据,在街面上收的话,得打八折,这是明明摆摆地剥削勋贵和宗室啊!

  只可惜,

  燕皇如今君威太盛,外加,马踏门阀的余威依旧存在,要是换做其他的皇帝,宗室和勋贵们估计早就扶老携幼地去宫门口哭门去了。

  面对这位,他们不敢;

  这也算是从侧面反应出大燕财政之拮据,因为对宗室对勋贵,只要条件允许,还是要好好荣养着的,哪怕其中有些已经成了米虫,但还是得养着,毕竟人家祖上为大燕为你姬家拼过命,抛头颅洒热血才挣来的子孙后代福蒙。

  一旦这方面处理不好,以后谁愿意为你姬家继续卖命?

  大家伙,求的,不就是一个公侯万代封妻荫子么?

  四皇子笑了笑,

  道:

  “我估摸着,是真可能要打了。”

  “没钱没粮,怎么打?”

  “活人还能被尿憋死?真要打,总是能有办法打起来的,所以,你这河工,应该是没必要修了。”

  要打仗了,

  哪里还有多余的钱粮和民力往河工上送。
数目也是不少的,所以林林总总加起来,这规模,就大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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