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程咬金再审仁贵第4/4段
程咬金和褚遂良、长孙无忌下了城楼，来到城外，薛金莲将三人请进军营。柳迎春过来拜见了程咬金和两位丞相，叫中军官胡闹取出圣旨，给三人看了。程咬金仔细看了看，说：“还真是圣旨。看来平辽王并非是私自进京。”褚遂良接过圣旨又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说：“不对，这圣旨不是出自皇上之手，是由高人模仿其笔迹而写的。”要知道褚遂良是初唐时期最著名的书法名家之一，这种模仿笔迹伪造圣旨的伎俩才会被他看破。长孙无忌也接过圣旨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突然说：“这不是皇上的圣旨，这是成亲王府的钧旨。你们看，这道旨的背面印制的是八条龙，而皇上的圣旨背面印制的是九条龙。这种钧旨在我朝只有成亲王府有资格使用，这还是先皇太宗皇帝时特许印制的。只因为成亲王平时深居简出，很少使用钧旨，所以一般臣民很少有人能够辨认出圣旨和钧旨的不同。”程咬金说：“如此说来，平辽王确实并非私自进京，而是成亲王假传圣旨，召他进京的。这就可以减轻平辽王一半的罪过了。”
程咬金又对柳迎春说：“贤侄媳妇，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帮我们带来了仁贵的重要证据。还请这位中军官跟我们一起去见皇上，说明原委，也好还仁贵一个清白。”柳迎春连忙施礼，说：“那就有劳程老千岁和两位相爷了。胡中军，你就跟程老千岁去吧。”胡闹答应：“是。”
薛金莲过来问：“程爷爷，我爹还在吗？他现在还好吗？”程咬金说：“好孩子，你放心，薛仁贵不仅是你爹，也是我的侄儿，我会照顾他的。他现在虽然仍在天牢里呆着，可是罗通、秦怀玉等轮着班陪着，不会有事的。孩子，你们来这么一闹，闹得好，帮了我们的大忙了。不过，凡事都有个度，过了度，好事就变成坏事了。请相信你程四爷爷，会让你爹平安回来的。你们这就回绛州去，在家好好等我的消息吧。”薛金莲说：“唉。我们听程四爷爷的。”当天薛金莲就率兵回转山西去了。
且说程咬金、褚遂良和长孙无忌领着中军官胡闹来见高宗皇帝。高宗皇帝见城外大军已经撤走，这才放心，回到八宝金殿。程咬金三大臣先上殿来见高宗皇帝，将那道假圣旨呈给皇帝看了。高宗皇帝脸色铁青，看着成亲王李道宗说：“成亲王，这调平辽王进京的假圣旨可是出自你的府上的？”李道宗如何敢承认？只得磕头如捣蒜，说：“皇上明鉴，老臣府上虽然有钧旨，可是老臣从来不曾用过。老臣和那薛仁贵无怨无仇，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这定是有奸人作祟，作出这假圣旨，既害薛仁贵，又嫁祸于老臣。请皇上明查。况且老臣的闺女翠屏郡主被薛仁贵酒后打死，这可是薛仁贵亲口承认的。请皇上为老臣报仇啊。”高宗皇帝说：“如此说来，薛仁贵并非私自进京，此罪可免。但是他自己招认酒醉闯入成亲王后宫，打死翠屏郡主，这也是死罪。朕还是那句话，一个月内如果查不出薛仁贵无罪的证据，薛仁贵是定斩不饶。在这之前，薛仁贵仍是有罪之身，不得释放。”
三位主审官下得朝来，商量了一个法子，将薛仁贵的案情写成告示，令人在长安城内外四处张贴，重金寻访能提供有关线索者。告示贴出才两天，就有两个人到鲁国公府来找程咬金，自报姓名是张成、李虎。程咬金大喜，连忙邀请两人入正堂说话。程咬金说：“两位班头，平辽王一案你们二人是参与过审理的，有什么线索还请两位实言相告。”
张成说：“程老千岁，事情是这样的。那天白天，蓝大人审理平辽王时并没有对平辽王用刑，而且是有平辽王和成亲王两方对质的，蓝大人对两方的情形都作了问询，也提出了一些疑义，还说第二天要去成亲王府查看。不过，蓝大人退堂之后不久，就有成亲王府的太监张仁带人抬了一口大箱子来找蓝大人，后来张仁离开时那口箱子就留在蓝大人那里了。蓝大人也就再没有去成亲王府查看，当晚就连夜提审平辽王，对平辽王的态度就完全变了，那是严刑拷打，用刑之惨，连我们都看不下去了。我们估计蓝大人可能是得了成亲王的贿赂，在刑讯逼供。后来不知怎么地蓝大人的夫人上吊死了，他的儿子也被倒塌的门板给砸死了。我们都觉得那是蓝大人徇私枉法的报应。可是蓝大人竟然放着夫人和孩子的尸身不管，连夜再审平辽王，还要对平辽王动用酷刑。是小人和李虎怕蓝大人逼死了平辽王，就劝蓝大人缓几天再审。可是蓝大人执意要问成铁案，竟然口述了一份口供，由师爷写了，叫我俩拿去让平辽王画的押。”
程咬金说：“这么说来，这份口供还确实是平辽王画押了的？”李虎说：“不是。平辽王硬气得很，绝不肯招供。再说当时平辽王已经被蓝大人打得昏死过去了。怎么画押呀？那份口供是我画的押，手印也是按的张成的手印。”程咬金说：“那你们做这个时，那蓝宏不知道吗？”张成说：“这是我俩商量好了的。当时大堂上灯光昏暗，我们又是背朝蓝大人弄的，蓝大人根本就不知道。”
程咬金又问：“长孙大人曾经到大理寺调查过那天所以参加审案的人，就是没有见到你们两位。你们这是上哪儿去了？”张成说：“我俩当初这样做本来是想免得平辽王刑下致死，是为了救下平辽王一命的。谁知蓝大人得了这个假口供一禀报皇上，皇上竟然就准了，还定下三日后将平辽王斩首。我俩心想，这不是好心办成了坏事了吗？也不敢声张。结果蓝大人被鄂国公打死了，鄂国公又碰死在了皇宫门口，皇上又派了您们三位大人重审平辽王的案子。我们也不知道该相信谁，又怕受到这事牵连，我们也吓得不敢回家，这几天就东躲西藏的猫着。”
程咬金又问：“那你们今天怎么又敢来找我了呢？”李虎说：“前几天城外大军困城，要来搭救平辽王。我们听说有人向程老千岁提供了调平辽王进京的假圣旨，皇上因此就免了平辽王私自进京的罪。我们才知道您们是在真心替平辽王洗涮冤屈的。又看了您们张贴的告示，我们这才来向您说出实情的。”
程咬金想了想说：“请李班头写几个字给我瞧瞧，再请张班头也按个手印我看看。”两人依言写了几个字，按了手印。程咬金派人去火速请来褚遂良和长孙无忌两位丞相。三位主审官再三核对了那份薛仁贵口供上的画押和手印，一致认定确实是假口供。又带人前往蓝宏家中，在内室里查抄出了那一箱子珠宝，确实是来自成亲王府。可笑那蓝宏得了那一大箱子珠宝，搭上了妻子和儿子的性命，才过了三天，还没有来得及享用就死了。
三位审案大臣得到了这些收获，都是既高兴又担心，因为这事涉及到皇亲李道宗，三人不好定案，就带着人证物证一起来见高宗皇帝。
欲知高宗皇帝如何处置此案，我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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