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张士贵倒反长安第4/4段
何宗宪说：“岳父大人，小婿觉得三舅哥说的也是一个可以行得通的法子。我们要反，当然不能去杀皇上，我们也打不过他们，而且我们所带的兵都是大唐的兵，在他们去杀皇上，他们也不会干。我们要反就得倒反长安去。我们这儿不是有十万人马吗？趁现在先锋印在您手里，您把他们都带走，但别跟他们说是造反。只说我们是班师回去。我们到狮子口把那里的战船全部开走，把皇上这里的军马都丢在东辽，来一个断海绝户计，让他们一个也回不去。我们到登州上了岸，就只说是奉命回京催运粮草的。只要我们混进了长安，趁长安现在兵力空虚，我们就把皇宫一围，对外就说皇上的征东大军在东辽全军覆没，逼太子让位给您。您只要做了皇帝，这天下都是您的了，您还用得着怕吗？”
张士贵说：“法子倒也是个法子，就只怕不容易成功。”何宗宪说：“岳父大人，您别忘了，朝廷里还有我们的人呢。那大姐夫成亲王李道宗还得不帮我们说话吗？”张士贵说：“那李道宗到底是他李家的人，未必肯帮我们。”何宗宪说：“那还有大姐呀。李道宗虽然帮着哪边他都是皇亲，没什么区别。可大姐是一定会帮着我们的。”张士贵想了想，说：“看来，也只有造反这条道了。好在我这里还有程咬金的一支令箭，说是奉命回京催粮也能过得去。”
张志虎说：“爹呀，您做了皇上，那谁来当这个太子呢？”张志龙说：“那肯定是我呀。我是老大。”张志虎说：“那不行，我们都跟着造的反，为什么就你当这太子，以后你做皇帝，我们都还得向你下跪磕头呢？”张志彪说：“就是，这造反的主意还是我出的呢。要当太子，我们三个人都当太子。”张士贵一拍桌子吼道：“都他妈的给老子住嘴。这造反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你们就先争起太子来啦？正事一点儿也干不了，还尽想好事。你们再争，老子把太子让给你妹夫。叫你们都得给他下跪磕头。”一句话说得三个儿子都恨得牙痒痒的，又不敢发作。
于是张士贵召集独木关十万军士，假传皇帝的旨意，让他们班师回去，催运粮草。这十万军，本来就是张士贵从山西招来的，征东以来也一直在张士贵的率领下。张士贵说要回去，谁也没有异议。于是大军拔营，也不去打摩天岭，沿原路返回。到达狮子口，向守船唐军出示了程咬金的令箭，把所有的战船全部开回了山东登州。在山东登州上了海岸见了镇海将军、常国公王君可，也只说是奉命回京催运粮草。王君可验了令箭，便即放行。
张士贵的大军一路畅行无阻，渡过黄河，过了潼关。这一天来到长安城东门外，一看长安城吊桥高悬，城门紧闭，城上守城军士弯弓搭箭，严阵以待。城楼上站了一大排官员。张士贵心说：“这都一路畅通，该不会到了最后一关，会出了岔子吧。”
张士贵骑马来到城门口，冲城楼上大声喊：“喂，我是大唐征东大军先锋官张士贵，请快开城门。”这时城楼上有人答话：“张先锋，你不在前线为国效力，私自回京想做什么？”张士贵一看，答话的正是大丞相魏征。就说：“魏丞相，我正是奉命回京催运粮草的。有鲁国公程咬金的令箭在此为证。”说着把程咬金的令箭拿出来一晃。魏征说：“既然如此，你且将军马退后十里扎营。你一个人进城来办事即可。”张士贵说：“那不行。几十万人的粮草，我不带兵进来，怎么搬运得了？”魏征说：“大军不可擅自进京，这是我朝的规矩，你一个小小的行军总管，竟敢违犯我大唐的规矩吗？京城里粮草充足，别说几十万人粮草，就是百万人的粮草也有。怎么搬运出来，这是朝廷户部的事，你是外官，只管在城外等待接粮就行了。你把大军退后，你一个人进来办手续吧。”
张士贵见诈不开城门，心说：“你魏征厉害呀，几句话就把我挡在城外了。我大军进不了城，我一个进去还反个什么劲啊。那可不成。看来软的不行，我只有给你们来硬的了。”张士贵就哈哈大笑说：“魏征，我跟你实说了吧。征东的大军已经全完了。皇上没了，军师没了，元帅也没了，二路大军全军覆没。整个征东大军就剩下我这里的十万大军了。今天你开城门也得开，不开城门也得开。你再拖延片刻，我一下令，十万大军攻城，我让你满城官民百姓，鸡犬不留。”魏征一声大喝：“张士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反我大唐吗？”张士贵说：“不错！我就是反了。从今天起，大唐的皇帝就改姓张了。你如果早开城门，保我当了皇帝，我还可以让你继续当大丞相，让你一生荣华富贵。如若不然，我攻下长安，一定把你满门抄斩。”
张士贵这一公开叫反，城楼上的还没有多大动静，他身后自己的队伍里就是嘘声一片。先锋营十万将士一直以为是奉命回京搬运粮草的，却不料是被张士贵所骗，成了张士贵的叛军。那时候反叛之罪，要被诛灭九族的。众军都不愿意跟张士贵造反，又害怕被官府追杀，一时都惶恐无计，私下里议论纷纷。
张士贵听见身后议论，知道今天这事必须早作了断，否则自己这边的兵非散了不可。于是一声大喝：“众军听令，攻进长安，杀官造反，先登上长安城头者重赏。违令者斩！”众军一片嗡嗡声，却不见有人动。这时城楼上又有一人大声喊道：“张士贵，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狗胆包天，竟敢谋反。”张士贵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他的大女婿成亲王李道宗。张士贵说：“成亲王，你不要搞错了，咱们可是一家人呢。”张志龙也在下面叫喊道：“姐夫！看在我姐的份上，你打开城门，我爹做了皇帝，你仍然做王爷，岂不是很好！”李道宗说：“呸！张士贵，你这个狗东西，你谋朝篡政，已经是大逆不道，居然还敢攀皇亲。我李道宗做的是李唐的王爷，谁稀罕做你这个反贼的王爷了。张士贵，你这个反贼，猪狗不如的东西，竟敢想当皇帝。诸位臣僚，谁与我把他拿下！”
张士贵在城下哈哈大笑，洋洋得意地说道：“成亲王，你不要生气嘛，你也不好好想想，现在长安城里哪里还有能打得过我这十万大军的兵将啊？不是吓唬你们，我这十万大军，可都是在东辽战场上死人堆里滚打出来的精锐之师，你这长安城能挡得住我这十万大军吗？我劝你们还是快快打开城门，拥戴我做了皇帝，我保你们各人都官升一级，俸禄加倍。如若不然，我杀进长安城，定叫你们个个满门抄斩。”
张士贵还正在得意地自吹自擂呢，这时长安城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人一骑。张士贵一见出来的这个人，就惊得魂飞天外。
要知道出来的这个人是谁，我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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