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脑袋里的风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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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是静的,真空一般的静。

  呼吸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心跳起搏的幅度简直像腔子里都被整个腾空了出来。

  徐师侄不知所踪,一声呼唤未至,再喊下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鹿慨乔干脆抿紧了嘴唇,连听着自己刚刚出口的声音都瘆得慌,就是那种连听自己声音都觉得陌生的感觉。

  此前他原本还一直在惴惴的揣测着,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还能有什么更猛的招呼?

  等到徐师侄把他干脆利落的投掷进这个陷阱一般的房间内,自己却消失了的时候,鹿慨乔才忽然有了一种原来也不过如此和想来终于如此的落地感。

  徐师侄的历史使命告一段落了。

  余下的路只能靠鹿慨乔自己走。

  他的破衣烂衫虽然不怎么体面,但还是能够蔽体的,可现下他不知道有了幻觉还是怎么着,总觉得自己像赤身露体的招摇在戏台子上,被黑暗中的一双双眼睛戏耍调戏着。

  说戏耍调戏还算他自我感觉良好,现实情况显然比这更糟糕。

  有多糟糕,他想不到。

  他的想象力有壁,这是眼下对他来说最大的弱势。

  房顶虽然闭合了起来,但这个房间总体上还是符合他的想象,古色古香、规规整整的陈设,没有多敞亮,但两扇窗户还挺大,外头当空泛绿的月光依稀照射进来,等他眼睛能适应房间里的昏暗之后,也足够使他看清楚周遭的一切了。

  这是一间长方形通敞的房间,一块竹屏风隔在了中间偏右的位置,左侧是厅室,右侧是卧房。

  鹿慨乔掉在了卧房这一侧,一抬眼就能看见半垂着帐子的木床,床头一个挂衣服的架子,地中间放了张小圆桌。

  床上侧卧着两个人。

  鹿慨乔攥着自己的领口,忐忑不安的往床边探头看了看:一个和自己面相差不多的男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悬壶堂倒霉催的花大夫本夫,躺在里侧的也应该就是他老婆了。

  这两人安睡的甚是平稳,呼吸平缓绵长,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两人连胸膛起伏的频率都是一致的,这......就非常不同寻常了。

  鹿慨乔没敢贸然伸手,他回头找了找,从身后的小圆桌上抄起一个铁质的高脚烛台,扽掉了上头还插着的小半根蜡烛,抡进手里试了试手感,才再次走向床边。

  他压低了嗓子,出口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了气若游丝的本事,“花大夫,花大夫?”

  他叫完又用烛台在花大夫的肩膀上推了推。

  花大夫没动,他推完了一下先把自己吓了一个激灵,光速收回手,抽咽似的倒了几口气,才又如法炮制的用烛台去碰了碰里侧花老婆的肩膀,依然没什么反应。

  鹿慨乔戳在当地迟疑了一阵子,想着眼下的情形,留给自己的选择其实并不多。

  他快步走到窗前,依然谨慎的用烛台代替爪子,推了一下窗棂,是纹丝不动的倔强——果然是这样!按照他的推测,假使门窗能让他随意的闯出去,那徐侠客把他从房顶丢下来的行为,岂不是弱智?

  可他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

  要怎么样,不能痛快说出来嘛!

  除却了其它可能性,留给他发挥主观能动性的选择非常有限,脑子里卡顿了似的就是一直重复着小白说的,把花大夫一家人挪到外边去的话。

  总归比坐以待毙强。

  鹿慨乔不舍烛台,再次回到床前,捏着被子角一掀......

  “啊!”短促的急呼没能控制住,长出了自己的意识一般飞出了他的喉咙。

  看起来没什么异样的花夫妇,居然完好的只有一双露在外面的头颅,而掩在被子下面的起伏身型,则完全是由密密匝匝的肉白蛆虫组成的!

  被子覆盖在上面,它们尚且能保持着起伏的堆叠形态,而被子一旦揭开,里头的蛆虫就瞬间像泄了汤的水蛋,稀里哗啦的散碎铺陈下来,顷刻间密布占满了整张床塌。

  暗色的床笫间一层反光的白,还是会涌动的白。

  而花夫妇的头颅完全没受影响,依然有条不紊的呼吸安睡着。

  鹿慨乔的头皮都爆炸了,本能的一翻手,用烛台勾住被角又盖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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