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民可自救第2/2段
山呼海啸的膜拜声，发自肺腑。吕飞松了口气，夫子在这弹指间，可是救了不下上千人。这是莫大的功德，受得起那些人的三拜九叩。
可夫子却说，救人的不是自己，而是身旁的少年。
“孩子，你从三维世界降临此地，便如同真神。心念所及之处，天地之力任尔调动。即便你想让他们死，也只需动个念头，顺心如意。”
“先生为何不自己救？听听这些人的心声，他们都视你为天。既然先生知道那些绝顶之人，以力破界，会加速不周山的倒塌，又为何不去阻止？”
吕飞想不通，夫子说不愿意当圣人，可此时却又在行无为之道，这不是互相矛盾吗？至少他吕飞，见不得这些人间疾苦。只要遇到了，都想去挽回。不论成败，不言善恶，遵循本心而已。
“怎么阻止呢？”
夫子继续摇头，望天而叹。
“让他们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以一人之死，换万人苟活？这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至少在我这，行不通。”
“至于他们……”夫子转身俯瞰地面，微微皱眉：“并非我不愿救，而是救不过来。这天下苍生，何止亿万？你今天救了这个，便救不了那个。你让他生，却要另一人死，公平吗？不公平，这天道，本来就不公平啊。”
夫子顿了顿，又转了个身，笼着双手，仰望不周山连接的天幕。
“有个早已逃出去的牛鼻子老道曾经说过一句话，也是为数不多的一句真话。他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里的一，指的便是孕育天地的道。天道守恒，此消彼长。你拿的多了，别人能拿到的就少。你拿了全部，别人就会渴死、饿死。这与你们那个世界的宇宙能量守恒定律，是相通的道理。老天爷不光是不公平，而且还是残酷的。人不争，天不予。”
“可是，谁又能凭一己之力，抗衡整个天地呢？他能吗？你能吗？不能……哪怕是我，亦无法阻挡不周山破，天地崩裂的结局。然而世人，遍布这天下，各有各的能耐。他们若都能齐心协力，为何不可自救？这些人，冒着性命之忧来到这里，夜以继日地缝补着不周山。他们为的是什么？光是为了自己吗？不是这样的。”
夫子的话说到这便彻底没了下文，吕飞听得仔细，其中道理并不高深，但他却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想想如今的地球，想想未来某一天那势必降临的危机。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人类战胜这场灭顶之灾？是他吕飞一人吗？不，不够，远远不够。
血神星上的那些“神”，何其强大？可最后依然死的死，逃的逃。连整个星球都脱离母星系，逃到了这个偏远的太阳系。反观如今的地球，一人一家一国的力量，都太渺小了。
只有这颗星球上的所有人抛开成见，放下仇恨，齐心协力，才有可能守护住自己的家园，才能赢下那一线生机。
这一刻，吕飞突然明白，自己活了十八世的意义是什么了。
民可自救！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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