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因果第1/2段
卫石良把苏芸海交给楚漓，简单交代了几句，表示有事电话联系，就开车离去。
楚漓借着昏暗路灯，打量着苏芸海，短短两天一夜，脸似乎都瘦了一圈。
“没事的，一切有我在。”楚漓给了苏芸海一个深深的拥抱，轻声地安慰。
苏芸海满腹的委屈涌上心头，泣不成声，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滴落，打湿了楚漓的胸襟。
良久，楚漓感觉怀中的苏芸海止住了哭泣，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走吧，先去吃点东西。”
苏芸海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无声的点点头，上了楚漓的车。
苏芸海扒拉着盘中的小牛排，没什么胃口。
“张南的死，真的是因为我们而起吗？”苏芸海低声的说道，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在询问楚漓。
楚漓一怔，没想到苏芸海会这么问。
张南之死的深度报道，楚漓也看过，其中的来龙去脉介绍的非常清楚。从表面上看，张南的死确实是由于新日能源的崩盘直接导致的。但是楚漓从未因此有过哪怕一分钟的负面情绪。
楚漓一边缓慢地咀嚼着口中汁水淋漓的牛肉，一边整理着思路。
楚漓：“每一次操盘，都是一场战争。所有和你方向不一致的对手盘，都是你的敌人。这是你死我活的博弈，没有妥协和退让的空间。如果无法承受战争的后果，最好和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战场。”
苏芸海：“这对于个人投资者岂不是很不公平？”
楚漓冷笑：“公平？我都说了，这是战争。没错，从资讯的获取、资金体量、行业研究等各方面，机构对散户都是碾压状态，所以对于绝大部分散户而言，结局已经注定，他们死定了。你知道美国证券市场为什么被称为“成熟市场”吗？”
苏芸海：“因为他们法规健全？”
楚漓：“因为他们早早就把散户杀绝了，就像他们杀光了印第安人一样。之后，秩序和繁荣才得以建立。”
苏芸海理智上知道楚漓说的是对的，可是感情上一时还是难以接受。
“可是国家不是一直呼吁保护中小投资者，也出台了很多政策吗？”
楚漓：“是出台了很多政策法规，可是你去仔细看看这些政策法规，哪条不是一个健全的金融市场本就该有的？只是以保护中小投资者的名义推出，更加的政治正确，更加容易被大众接受而已。”
苏芸海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说，管理层虽然口中高喊保护中小投资者，保护散户，实际上却很想在市场上去散户化？”
楚漓摇摇头：“他们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如果真是这样，我个人可以理解。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只不过这个代价如果说出来，往往都是政治不正确的。如果我国在迈进工业社会之前，告诉广大农民，你们甚至你们下一代的儿女们，要被牺牲掉，他们真的能理解吗？社会还能平稳发展吗？加入世贸组织之前，告诉工人们，你们要下岗失业，以换取发展的效率，会是什么后果？”
楚漓：“现在回头来看，国家发展一日千里，这些代价的付出似乎都是值得的。可是对于这些已经被牺牲的人群，公平吗？补偿了吗？补偿足够吗？现在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确实高了，上至国家，下至黎民百姓，都把公平、慈善、正义挂在嘴边，整个社会笼罩在脉脉温情中，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记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才是整个世界亘古不变的真理。一开始被牺牲掉的为什么是这群人？因为他们和效率、先进、强大是反义词。任何人站在领导人的位置上，恐怕做出的决定都会别无在市场上去散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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