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病危第2/2段
“哦？这么晚了还有信使过来。”层黛随口说道。
秋瑞将簸箕放在屋角，心里泛起一抹悲伤：“嗯，信上说桃兹快不行了，让伯父赶紧带我们去青岚峰见桃兹最后一面。”
层黛整理衣物的双手停了下来，问道：“啊？瑞儿你不是说青岚院的先生定能治好桃兹的病吗？”
秋瑞走至母亲身旁坐下，边收拾衣裳边道：“我也没想到桃兹的病这么难治。对了娘，伯父说让我备上去青岚院修习的行李，提前在青岚院住下等待启学。”
层黛点了点头：“嗯……也好，省得来回奔波累得慌。”说罢起身将屋内几处油灯尽皆点上，又用针挑了挑灯芯，瞬时屋内亮堂多了，“瑞儿，端一盏灯去你屋，娘帮你收拾。”
将衣物用具一一收拾妥当，层黛便将行李放在书篓和行囊里整齐放好，此去青岚院修习，秋瑞除了正月过年能回来一趟，便不能私自下山。好在兰坪村离殷山不算太远，青岚宇生活器具也一应俱全，只需带些书籍笔墨、换洗衣物和少量钱财即可。收拾停当，层黛手中抚着行囊叹道：“挺好一孩子，在村里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去了趟琅山就不行了呢？”
秋瑞突然眼前一亮，看着母亲道：“娘，要不你也和我们一块青岚峰吧，上次不就是你去探望她的时候，她才醒来的吗？说不定娘是桃兹的福星呢！”
层黛笑了：“傻瑞儿，娘就一整天和针线过日子的普通人，那次是碰巧罢了。娘倒是想去看看这孩子，不过……”
见母亲欲言又止，秋瑞忙问：“不过什么，娘一起去吧，桃兹以前还常跟我说想来咱家拜会您呢，只是他怕您又生气一直不敢来。”
层黛浅浅一笑：“娘早没生气了，她也是孩子心性，怕生。”
“那娘你答应了？”
层黛犹豫了一会这才答了：“嗯，娘也去看看，莫辜负了桃兹这份亲近的心思才好，娘也去简单收拾点行礼，你早些休息。”说罢便回了西屋，秋瑞稍喜，从小到大他一直是跟着林凡一家人去外面游玩，母亲总是闷在家里做针线，难得母亲答应一同出游，心下桃兹病危带来的悲伤才冲淡了些许。
翌日清晨，秋瑞和母亲用过早饭，查点行李确认无误后锁了门往吕郭家走去，正好遇上林凡带着一家人出门，林凡和雅鸣各自背一行囊提一包袱，吕郭和月玄和自己一样背着书篓，林凡夫妇见到层黛略感讶异，林凡道：“秋瑞娘，难得您出次远门啊。”
层黛听出这话里的调侃，不禁莞尔：“医者说笑了，昨晚瑞儿都跟我说了，桃兹这孩子，算起来与我颇有渊源，我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见她提起桃兹，两人皆是默然，雅鸣忙道：“正好快启学了，秋瑞娘你也上青岚峰看看瑞儿修习的地方。”层黛点点头，众人便启程往渡口行去。
到得渡口林凡单独雇了一船沿澄江顺流而下，午时一刻便抵达澄阴县，众人又在水沛司换了船入织姥河，虽是逆流而上，好在时下刮的东南风，船家扬起帆来行得倒也不慢，路过水势湍急的河段，众人便走陆路疾行至下个城镇水沛司再换水路，不曾耽搁半日。如此水陆交替赶路，八日后众人终于进了殷麓镇。
正欲进镇投宿客店，忽见一白衫男子迎了上来道：“林凡师弟，雅鸣师妹，总算等到你们了。”秋瑞一看，那男子与林凡一般年纪，身高八尺却略微瘦弱，肤白肌净，不续须的脸上唇薄鼻挺，眼迷眉淡，虽显得有些女相，却仍不失风采。
林凡认出此人作揖笑道：“枫雪师兄，你怎在此？”
雅鸣也上前打招呼：“枫雪师兄多年不见，可比师妹我年轻多了！”
那叫枫雪的男子笑了：“师妹过奖，云洛先生料得这两日你们便该到了，遂让我下山来接应。”
“先生有心了，”林凡道，又转身对三少年说：“快见过枫雪师伯。”
三人躬身唤了“枫雪师伯”，林凡又向枫雪介绍了层黛，枫雪稍稍躬身，便做了个请的手势，温文尔雅道：“我们边走边说，众位请随我来。”众人沿着街道径自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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