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道士第1/3段
“子时！夜半！”
更夫的梆子敲得很使劲，纵然是金陵这般繁华的地界，晚上也是要歇息的，长风窜过长街短巷，看护院门的恶犬时不时地吠上两声。
“夜深人静！拴好门户！”
锣声在空旷的街上回响，这会儿只能依稀见到一两个赶路的行商，很难见到其他的行人了。
巡街的士兵也不多见，金陵总是这样，早上是人间繁盛地，夜半是百鬼夜行时。
“诶诶！那边那两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深夜的城中太安静了，这会儿巡街的更夫声音也是低低的，现在不过五月中旬，还不曾听到蝉鸣，倒是促织的响动不小。
满街都是响声。
年迈的老更夫手上举着梆子，那上面裹着的粗布因为经年累月不曾清洗，已经有些黑了，对着两个街边拉着板车的行商叫道。
天幕上的月斜斜的挂着，那两个行商低着头，露在斗笠下的嘴赔笑了两声，拉着板车就往老更夫这儿跑了过来。
这板车看着有些年头了，上边摆着四五个麻袋，满满的装在车子上，其中一个麻袋特别鼓，堆在最上边。
木轮子嘎嘎的响，两个行商一前一后，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抬起了头，暴露在了月光下。
“大爷，有什么事？”
更夫脸皱了皱，这个中年男人的金陵话着实是有些蹩脚，多半是为了套近乎，才说了这么口外地腔。
看着老老实实的，想不到也是个有心机的家伙，也难怪是个商人。
“你们什么人？怎么还不去住店？”
老更夫皱着眉，梆子挂在手臂上，和铜锣不时地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响动。
“大爷，我叫罗因。”
夜风很是凉爽，但这中年汉子的脸上满是汗液，拿晾在脖子上的毛巾在脸上胡乱一抹。
“后边的是我弟弟，叫他罗果就行了。”
后边推车的汉子抬起了头，和这拉车汉子竟有八九分相似，若不是仔细看，怕是难看出谁是谁。
老人斜着身子往车后看了一眼，满脸是汗的罗果对着他笑了一声。
“长得挺像啊，是亲兄弟。”
“那可不，小本生意，兄弟才信得过。”
罗因看着五大三粗，人也怪和善的，对着老更夫乐呵呵。
“这不是因为进了城，没找着店家嘛，这金陵太大了，那些好的客栈咱们兄弟可是住不起。”
老更夫深以为然，他也不是金陵人，但在金陵呆了几十年，这些金陵的客栈是贵的吓人，不然他也不至于落魄到做更夫。
“快些去寻店家，现在早已经宵禁了，那些巡街的士兵可没这么好说话。”
摆了摆手，锣又轻轻响了一下，老更夫兴许是想到了先前自己在金陵的不体面，摆了摆手。
两汉子赔笑了一声，板车嘎吱嘎吱的响，直往城西街坊去了。
老人手里把梆子握紧了，看着拉着板车渐行渐远的两道影子，突然的大叫了一声。
“年轻人，脚力不错！”
是不错，满街只有车轮的声音，没有半点脚步声。
板车行的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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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因睁开了眼。
这会儿正好是五更，鸡叫了不久，破庙边经宵禁了，那些巡街的士兵可没这么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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