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陪练第1/2段
陈瀚接过来，也没客气，就在院子里吸哩呼噜的吃了起来。老板没有走，站在一旁有一言没一语的搭腔：北京有没有认识人呐？是住几天就走还是找个活儿干呐？今晚还回不回来住啊？初次出门的陈瀚弄不清老板口音是安徽还是江苏的，有点儿蹩脚的普通话听着挺费劲的，陈瀚哼哼哈哈的应付着，吃完了面，撑得够呛，真香。
九月的北京，天气郁郁的，几块抹布一样颜色的云彩挂在灰暗的天空上，有气无力的，更看不到太阳。天气闷热得让人感觉很压抑，找不到东北小城那种秋高气爽的感觉。
陈瀚背着双肩包逛了一天，没找到活儿，回到旅店的时候，又交了三十块钱宿费，觉着有点儿心疼了。傍黑的时候，陈瀚到老板那儿借了个大碗，泡了两包面，坐在那儿愣神。
老板走过来，递给陈瀚一包咸菜，看他没接，就把那包咸菜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坐在另一张床上。
一会儿，老板说，离这儿不远有个健身馆找个打杂的，一个月六百块钱包吃住，问陈瀚想去试试不。还说健身馆的老板是他朋友，想去的话，可以给陈瀚问问。陈瀚抬起头看着他，三分感动七分怀疑……。
老板笑着说，昨晚的事儿的确是他报的警，毕竟，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洗一件带血的衣服很让人怀疑，他不得不报警，真出了事他一个开旅店的担戴不起，还解释了几句别的。陈瀚站起身，深深地向他行了个礼：谢谢！
接下来很顺利，陈瀚成为了那个健身馆的“助教”。说是助教，其实真就是个打杂的，擦擦地板，叠叠垫子，给那些跳操的“美女帅哥”放个音乐，甚至给那些设备紧紧螺丝什么的。三餐一宿有了着落，陈瀚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初到健身馆的日子有些枯燥，每天晚九点半闭了馆，陈瀚更是百无聊赖。不善言谈的他有些不合群，而那些白天都阳光灿烂春意盎然的其他男女助教到了闭馆之后也都沉默寡言的。
可能都挺累的吧，大家都这样，即便陈瀚想与他们沟通一下感情也没有由头。于是，每天闭馆之后抱着跑步机跑上四十五分钟成了他唯一的娱乐项目，然后去卫生间冲个凉，一觉睡到天明。
在三、四楼的健身房做了一周之后，陈瀚被调到了五楼的搏击馆负责整理器械。从那一天起，陈瀚对所谓的功夫有了一个颠覆性的认识。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好功夫不是练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如果让一个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各种套路运用娴熟的大师面对着一个只练了一两年散打却参加过比赛的人来对打的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输的铁定是那个大师！
在搏击馆干活儿的第三天，陈瀚认识了一个叫方哥的人。
方哥应该是搏击馆的常客，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很帅，笑起来也很随和。但是，当他换了练功服之后，陈瀚着实有些吃惊，那裸露出来的肌肉像是镌刻出来的一般，但却不是墙壁图片上健美运动员肌肉块的那种生硬棱块儿，而是一种甚至能让人产生愉悦的流畅线条！
最让陈瀚惊讶的，是他无意在方哥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方哥腹部有两处凹下去的呈不规则圆形的伤疤，后来知道了，那是枪伤！
方哥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别人都是抱着个悬挂沙袋叮叮咣咣的猛削，再不就是捧着个皮人沙包在垫子上咬牙切齿的膝踢肘擂，方哥只是对着空气挥拳热热身，然后就找人陪练！
给方哥陪练的是搏击馆里的固定的几个人，很专业，不是说搏击很专业，而是陪练很专业。只是，两三次看下来，陈瀚却看得出他们几个好像都不太愿意给方哥当陪练。因为，同样一场陪练下来，给方哥陪练要比给别人陪练累得多，
而且，跟给别人陪练不同的是，给方哥当陪练，若是卸力不正确的时候还有受伤的危险。据说，有一次方哥的一个高边腿把一个陪练的小臂踢骨折了……
可以确定的是，那个陪练的职业生涯一定是就此结束了。小臂骨折，别说搏击，也别说陪练，以后就是干点儿重活儿都得思虑再三！不过陈瀚听他们说，方哥后来给那个骨折的陪练拿了三万块钱，搏击馆的老板也拿了几千块……。陈瀚当时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小四万块钱，真不少了。按自己在这儿打工的薪水来算，五年都赚不来，换了是自己的话，骨折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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