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意外转折第1/2段
从新港天地到我居住的小区，打车需要二十分钟，骑自行车需要四十分钟，我步行走了一个小时。
回到家后，我把自己反锁在阳台隔间，一整个下午什么也没做，就那么看着太阳逐渐落下、天空变暗变黑，直到星星满天。我一遍一遍地怀疑着这个挖掘故事的创意，怀疑自己的写作动机，怀疑半年以来尝试过的种种，怀疑自己肚子里那个孕育已久、现在看基本上是空穴来风的文学梦。
半睡没睡地经过一夜，第二天一早7点，我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饭，盯着自己的谈话笔记本发呆到8点，然后披上外套出门，打车直奔冬季那栋老旧的居民楼。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不速之客的身份拜访这里。来之前我确信冬季和龙小雪并没其他活动，他们一般是下午和晚上工作。我甚至想好了当自己站在他们家门口，而门内正在进行任何不适宜有第三人在场的活动时，我可以等待，等到他们全部空闲下来，状态妥帖，我再敲门进入。
我要再谈一次，和他们两个人中的谁都行，我只要知道这段看上去奇怪的搭配组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就好，只要一两个关键情节就够。谁让我不是想象型，而属于实录派呢？就谈一次，不需要所有的心理活动、不需要环境描写、只要直白地交代情节和能想的起来的对话就好，谈完我就合本走人，从此再也不来打扰人家清净的生活。
怀着这样激动又决绝的心情，满脑子设想着他们和我相遇后的种种可能反应，我打开车门下车，朝着那个临街的、黑漆漆的、仿佛地狱入口的楼洞走去。
我的脚刚刚踏上一楼的第一个台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在快速走动的声音。
我撤掉已经伸出去的左脚，退出到光天化日之下，垂手等待人家先走。
脚步声混合着金属响动以及低低的男人说话声越来越近，楼洞里率先走出两个条纹半袖牛仔裤的中年男人，接着是两个年轻一点的男人押着一个人走出来，后面三四个殿后。可能是楼里有什么违法犯罪的事被警察发现，几个便衣当场抄了罪犯的现行。
我伸脖子看了一眼。
被押的那个人两只手臂整个拧到后背上去，用一对银圈拷住，脊背被旁边两个人摁得低低的，几乎要和地面平行。大概是被弄得不舒服了，那人稍稍挺了一下背抬了一下头，立刻就被警觉的民警加大力度扭着肩膀摁下去。
“老实点！”
方框金边眼镜掉落地面，当场被踩得粉碎。
那双黑白分明、毫无波澜的双眼在我的面前一闪而过，和我四目相对的瞬间突然迸发出明亮的火焰！
“看什么呢！”民警厉声质问。
冬季立刻把头低下去。一行人以他为中心，龙卷风般刮到一辆其貌不扬的面包车边，然后迅速分成几股从两边的车门进入，发动马达，扬长而去了。
我张口结舌站在原地，脑袋嗡嗡乱响。
愣了一会儿，我走到冬季掉落眼镜的地方，蹲下去，捡起那个已经变形的金色镜框。
起身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站在一楼那段晦暗不明的台阶上，捂着口鼻，清泪两行的龙小雪。
和我目光相遇，短暂地停顿了几秒，龙小雪收拢目光，转身噔噔噔消失在楼梯拐角。
“......”
无言又无奈地站了一会儿，我带着满腹说不清是惊讶还是遗憾的复杂心情回到了我的那个装满平静的家。
对着小区景色发呆了很久，我打开电脑，连上无线网络，打开网页，胡乱搜了一些盗窃抢劫强奸杀人之类的案例，又看了一些便衣警察实施抓铺的现场视频，最后漫无目的地打开所有和犯罪相关的网页内容。
“你干嘛哪？”老婆把一叠火龙果放到我手边，脸凑近电脑。“你看这干嘛？”她拧着眉毛，眼神嗔怪。
我松开鼠标，面向老婆，老老实实坐好。“我好像......认识又采访了一个什么罪犯？”
“啊？！”
我赶紧找补：“也不一定，我只是看见他被几个便衣警察带走了，可能只是小偷小摸也不一定。”
连我自己也不信我说出口的话。
“啊msp; 和我目光相遇，短暂地停顿了几秒，龙小雪收拢目光，转身噔噔噔消失在楼梯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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