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齐鲁山中得残书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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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母踏混同,山中遇老翁。

  老翁有三绝,孺子有东风。

  书画两相争,巧得半部经。

  去时漫天红,归来藐苍穹。

  路萍薇是个刚烈的女子,何劲不辞而别后,路萍薇悲痛欲绝,本想一死了之。但念斑鬓双亲与那未长大的孩子,只得委曲求全,苟延残喘。怎奈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何烨泽五岁那年,路老汉患了肺痨不久便去世了,路母由于悲伤过度,半年后也撒手人寰。留下这孤儿寡母勉强度日。平日里,萍薇靠着给别人缝洗衣服供何烨泽读书。这何烨泽倒也争气,五岁能识万字,七岁开口成诗,十五岁便过了童试。路萍薇见儿子如此聪慧努力,便下定决心让烨泽拜名师求学,待他日学成归来,金榜题名,也能光耀门楣。

  何烨泽望着烛光中费力拉扯着风箱的母亲,不禁陷入沉思:“自打我记事起父亲便不在身旁,每每问起,母亲总是说父亲当朝为官,只要我努力读书,高中进士就能进京找到父亲,可如今我已二十岁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考上,与我那父亲相会...”

  此时路萍薇端来两碗面汤,放在桌上,道了声:“快吃饭吧!”。烨泽回过神来,赶忙收拾起桌上的书,起身从灶台上拿来一小碟咸菜,两付筷子。路萍薇怕儿子吃不饱,把自己碗中的面糊不停地夹给儿子:“烨泽,你多吃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日读书又这么辛苦...”烨泽抓着母亲的手道:“还是娘多吃一些吧,您每天要洗补那么多衣服,劳累得很。我年轻体壮,饿不坏的。一会吃完饭我帮您洗衣服,这样您今天也能早些休息。”萍薇看到儿子如此懂事也倍感欣慰,便也不做推脱。二人就着咸菜吃起面汤来。

  吃过晚饭,路萍薇悄然走上了阁楼。何烨泽帮母亲收拾好碗筷,提起袖子准备浆洗母亲带回来的衣服。这时,路萍薇提着一坛酒从楼上下来对儿子说道:“烨泽,你先把衣服放下,娘有话要对你讲。”说罢便拉着儿子来到院中,萍薇推开大门。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一轮明月映照在平静的混同江上。

  “儿啊,你看这混同江自西向东,绵亘千里,途中蜿蜒曲折,百转千回,但这江水仍奋勇向前,誓流入海,这是何等的气魄!娘希望你能像这江水般百折不回,一往无前。”

  说罢,路萍薇举起手中的那坛酒,饮了一口,又道:“我儿已至弱冠之年,今日娘与你共饮半坛酒,算是与你做个成人之礼,待他年我儿金榜题名归来时,娘便与你饮下余下的半坛。”

  何烨泽眼眶湿润,颤巍巍的接过那坛酒,提气豪饮了一口,一股浓烈的酒气涌入喉咙,烨泽不禁大口咳嗽起来。路萍薇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后背,说道:“我听闻苏州上元县有个钟山书院,先后出了沈起元、周长发、夏之蓉等多位进士。我儿天资聪颖,又这般刻苦努力,如能得名师指点,定可飞黄腾达,鱼跃龙门,也不枉我这些年辛苦劳神了。”

  何烨泽此时早已泪眼婆娑了,啜泣着抱着母亲:“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儿子若此去苏杭,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返还故乡,如家中只留母亲一人,儿定会茶饭不思;只怕儿子走后,您也会日夜悬心惦记儿子。更何况,这一遭山高路远,不知要消耗多少钱粮,那钟山书院儿子也早有耳闻,若能育出诸多高第,想必那束脩也高乎寻常。”

  路萍薇怒斥道:“本以为我儿已长大成人,怎地如此的妇人之仁?男子汉应有四方之志,当立不世之功,岂可被亲情左右?你自幼饱读诗书,可知那《三国演义》中徐元直之母自缢梁间的典故?!”路萍薇顿了顿,不禁想起了抛妻弃子的何劲。

  萍薇平复了一下思绪,缓声道:“娘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了些许钱粮,你可当作路上盘缠。你外祖父去世后,也留下了一些家财,我从未提起,是怕你有恃无恐,玩物丧志。本想着待你长大成人后用它来给你讨个媳妇儿,现如今求学为先,你也带上当做束脩之资吧。”

  何烨泽见母亲如此决绝,当即跪拜道:“母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胁之以威,儿子深感惭愧。我明日便打点行囊奔赴苏杭,他日金榜题名之时,再归乡报答母亲的养育栽培之恩!”

  路萍薇见烨泽此时壮志满怀,雄心不已,便也放下心来,与其共饮了半坛酒便叫他回房休息了。萍薇折回院中,借着月光浆洗着衣服,此时她的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百味杂陈;眼中的泪珠再也控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帘潸然而下。悲伤、愤怒、不甘、...但无论哪一种情绪都不如母子分离的伤感来得透彻。

  母子连心,此时的烨泽亦是辗转难寐,不禁回想起幼时家中的种种变故,母亲多年来的艰辛付出,自己那从未谋面的父亲...

  柳暗花遮,月映混同,酒气渐渐上脑,烨泽感到一丝昏沉,便也不做思量,囫囵的睡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翌日,路萍薇早早的便起床给儿子收拾好行囊,打点好盘缠。吃罢早饭,路萍薇拉着儿子的手百般叮咛,生怕考虑不周。几番嘱咐后,萍薇道:“我儿虽聪慧,但却从未出过远门,不知这人心叵测,世事多变。而你又宅心仁厚,天性善良,娘怕此一行你会因自己的妇人之仁而吃了大亏。切记,少看,少听,少说话!”烨泽答道:“儿子一定谨记母亲的教诲,少看,少听,少说话!”

  “时候不早了,我儿起行吧!”

  “娘,儿子此去,不登皇榜誓不还家!”

  “你有如此决心娘也就放心了,你再看一眼混同江吧!要记住,无论遇到何种坎坷荆棘都不要忘了这百折不屈的精神,更不要忘了这片哺育你的白山黑水!”

  路萍薇将儿子送到门外,紧紧握着儿子的手。心中似有万语千言,却是无语凝噎。她摸了摸烨泽的额头,只说了句:“快走吧!”烨泽跪地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便依依不舍的离去了。望着儿子逐渐模糊的背影,萍薇又多了几分惆怅,不知何劲今在何方...

  何烨泽辞别了母亲后一路南下。由于担心身上的盘缠不够于是便处处节省,每日只吃一顿,渴了便到老乡家讨碗水喝。若是经过岭川河泊便打些山果、野味充饥。虽是路上艰苦,但途中却也了解了不少风土人情,奇闻趣事。

  不知不觉,秋天已至。烨泽掐指一算,自己已经离家三月有余了。

  且说这一日,天高云淡,秋风送爽。何烨泽来到了泰安府境内,只见眼前一座大山巍峨矗立。烨泽长大了嘴巴,自言自语道:“莫非这就是杜甫笔下‘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的泰山?儿时读到此句,不以为然,今日一见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怪不得历代皇帝的封禅大典,月映混同,酒气渐渐上脑,烨泽感到一丝昏沉,便也不做思量,囫囵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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