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流放的军户第2/2段
“小兔崽子，你们要是走露半点风声，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铁牛又要踢三伏的屁股，却被他提前料到，轻松躲过。
“知道了，大傻牛，求人还这么横，谁让你昨天自己瞎了眼。”
“我……打……”，铁牛举起粗厚的砂掌，却没落在三伏身上。
“快滚快滚，记住我说的话，别当耳旁风”，他一摆手道。
“好好好，不说不说，我们把死人的事烂肚子里”。
三伏立即示弱，“秋娥，走，咱们回家。”
说着，他领着女童走上回村的路，而铁牛则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虚汗，赶去找自己人。
回到陈家沟，三伏把铁牛的话向等在村口的山民们复述了一遍。
“不说不说，谁也不说”，村民们都拍拍胸口，信誓旦旦，这件事也就落停下来。
回到家中，秦老汉煎了些补血退烧的药，一份送给了受伤的山民，一份让三伏带上山喂给了仍旧昏迷中的崔昂。
除了每天早晚上山照顾一下崔昂，爷孙二人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
崔昂是在昏迷了五天后才醒过来。
秦老汉将救治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他也向崔昂确认了身份，只是问及为何会被山匪追杀时，崔昂却也一头雾水。
他只是听展凌说那伙追杀他们的马贼是流放的军户。
“流放的军户？”
秦老汉曾于方计馆学医，还在军中待过三年，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听到崔昂说新来的山匪是流放的军户，他的面上立马变了颜色。
“怪不得我听他们说话，看他们装束不像一般匪类，原来是流放的军户！”
秦老汉捏着须发喃喃自语。
“老爷爷，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崔昂自然对这几天发生的耿耿于怀。
听闻秦老汉好似知道些什么，他也不免想要一探究竟。
“作为相国公子，你应该知道我大周朝军户世代传袭，除非犯了法或者吃了败仗才有可能被褫夺军功和军户身份，然后流放边地。”
“知道，知道，我家老师曾经讲过”，崔昂连连点头，经秦老汉提醒，他确实想起长平先生曾与他讲过相关军制。
秦老汉捡起一枚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图并继续解释。
“我大周朝军户流放地分为四安：安西、安北、安东、安南，安西主管西域三十六国，安北主防草原六大部，安东主剿扶余、扶桑，安南主震九真、昆奴。”
秦老汉顿了须臾，又道，“边军对流放的军户管理极严，他们被编入各关隘的武备军，负责城墙修葺、官田收种、粮草运输，平时不能持兵戈，不能穿甲衣，并且要每日三检名。”
“那既然对他们的管理如此严格，他们怎么会不在边地，而是跑到这里作威作福？”
秦老汉摇了摇头，同样表示不解，不过他也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有可能是边地有城池失守，他们趁乱做了逃兵，走乡野暗道进入内地；也有可能是他们偷偷杀了检官，逃进内地……”
“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放他们走的？或者说有人故意豢养了他们。”
崔昂斩钉截铁地问。
“那…那…就不是我们这种升斗小民敢想的了”，秦老汉一激灵，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明白了，老爷爷，多谢您的救命之恩，看来您救我是冒了生命危险，陷您于危地，崔昂自感惶恐。”
说着，崔昂便要起身相拜。
秦老汉紧忙制住崔昂。
“公子伤口未愈，莫要起身，再说我一山野贱民，怎受得起公子大礼。”
“那等崔昂身体好了再谢您，崔昂绝不会亏待您老！”
崔昂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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