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正从军第2/4段
赵二奎一见李正便憨厚的笑道:“你就是李正吧？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我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就听说你来了。”
李正也笑道：“没事，我就是李正，你是赵二奎吧？”
赵二奎把锄头放下道：“是啊，叫我二奎就行。”
李正打量了下赵二奎，一张被晒得黢黑的方脸，浓眉厚唇，个头比自己高一截，看着年龄较长。一问才知与自己同年，只比自己大一个月。
二奎说到了饭点，便领着李正边走边聊。
再回到营帐时，天色已昏暗不明，隐隐还能看到个人影，五官已瞧不清了。
三声狼嚎般的号角声后，二奎道：“现在就只能带在营帐里，不能四处走动了。”
破旧的营帐正在风口上，被吹得簌簌的响，夜风从破洞中源源不断的钻进来，两人觉得有凉意，躺在木板床上把被子拉来盖住。
二奎道：“李正你冷不冷？这营帐越来越破了，明天我想办法补一补。”
李正道：“我不冷，破洞挺多的恐怕不太好补。”
“我试试吧，对了今天他们都说你的箭法百发百中，你真是了不起啊！”
“呵呵，打小就开始练，练了好多年了。”
“哇，你打小就练射箭啊，我小时候一天就光屁股在田里跑了，哈哈，啥也不知道。”
二奎又问道：“李正，你会不会写字？”
“嗯，会啊。”
二奎略显激动的笑了起来，说道：“我猜你就会写，说起话来跟我们都不一样。我来这里当兵快半年了，想给我娘捎个信回去，你能帮我写吗？”
“这个简单，明早起来就帮你写。”
赵二奎大喜：“那真是太感谢了，不过明天我得先抽空到城里去买纸笔回来。”
李正道：“不用，我包里还有纸笔，只是现在天黑了看不见，明天早上就可以帮你写，你可以先想想和你娘说些什么？”
二奎又憨笑道：“我也不知道说啥，就说我在这里吃得饱穿得暖，让娘不要担心……还有大哥大嫂在家里辛苦了。”
李正也笑了笑道：“嗯，说得很好啊，等明天起床就帮你写。”
“实在是太谢谢你了，你真是文武双全啊。”
两人又说着话，一直等到李正先睡着一会，二奎才闭眼睡觉，生怕自己的呼声吵到李正。又怕李正脚冷，横卧过去抱着李正的脚睡。
李正初睡时便觉得脚底有凉风灌进来，没曾想二奎会抱着自己的脚入睡，只觉得从脚下一股暖意流到心里来。二奎的朴实让李正感动不已，也认定了这个朋友。
次日一早，李正还没来得及给二奎写信就被五声号角叫到了营中的大校场上。操练完毕，二奎就去干农活去了，李正被分到越骑营，不用干农活，只在营中练习骑马射箭。
到吃午饭时二奎才回来，乘着中午休息的时间，找了块有凹陷的石块来磨墨。二奎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正帮自己写好书信，晾干墨迹后，小心翼翼的揣到怀中。
李正问道：“你想不想也学写字？”
二奎摇着头吞吞吐吐道：“我这么笨，肯定是学不会。”
李正看出二奎隐藏着的渴望，宽慰道：“写字也没有多难，你可以从简单的字开始学。”
二奎还是一个劲的摇头道：“学不会，学不会。”
李正又鼓励二奎几句，在纸上写了颗'赵'字，又把笔递给二奎坚持要他试试。二奎捏着笔一直抖着不敢下笔，李正一再鼓励催促，果然写成了一团，看不出是个“赵”字，就再也不敢写了。
李正想了想道：“嗯……这样练确实不行，纸又太贵，我也没有多少纸，你先找一根笔大小的树枝来练，先练握笔的姿势，也可以在地上写，就练这个‘赵’字。”说完李正将写好的‘赵’字拿给二奎练习。
二奎使劲的点点头道：“好好，这样我就不怕浪费纸了，一会去干活的时候，我去找根树枝来。”
下午回来时，二奎找来一根笔大小的树枝，还挺直。李正用万仞剑帮二奎的树枝削了削，更像一支笔了。
二奎道：“你这把剑可真漂亮，将军的剑都没这么好。”（注：此时府兵制正走向衰落，兵卒需要干农活贴补军需，也可自带兵器参军。）
李正把剑收入鞘中，说道：“这把剑是有些来历，你看看。”说完把剑递给二奎，二奎在衣服上搓了搓手，摸了摸剑鞘上的鎏金密纹，赞道：“这剑鞘上的纹路真是好看。”又急忙把剑退回给李正，道：“贵重的东西要收好，常常听人说丢东西，我怕有人会打你这宝剑的主意。”
李正点点头道：“你说的是，我平时尽量带在身上，回头我再用旧布来把剑包一包。”
李正开始教二奎握笔的姿势、力度。二奎就一直蹲在地上写着‘赵’字，一直到黑得什么也看不见，二奎才上床休息。
此后二奎每天一有空闲，就会用他的树枝笔在地上练字，时间长了也会认写一些字了。几乎每天晚上李正都会给二奎讲一些《左传》上的故事，二奎每次都像个孩子似的听得津津有味，不明之处好奇的发问，在结尾时发出声声感叹。
队正曾来找李正说要给他调换到另一个好营帐去住，李正婉言谢绝了队正的好意，说自己喜欢清静一点，和赵二奎住着挺好。队正见李正坚持要在破营帐住，之后也就没再提。
旅帅朱大志有时会在军营的校场看到李正练箭，对李正的箭法夸赞一番，偶尔赏些吃的。有一次赏了李正一块羊肉，李正带回来找二奎一起享用。
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烤来吃，二奎吃了一小块就不肯再吃，李正又劝了半天才分着吃完。军中的饭菜几乎没有肉，全靠朱旅帅赏给的肉来打牙祭。
军中的生活枯燥乏味，但每天如此也就习惯了。
光阴悄然流逝，转眼李正参军已有两月有余。
这天下午二奎兴冲冲的跑回来对李正道：“今天大伙都在说下个月我们会轮换到京师长安，还说会在军中挑选一些精英留在长安，都说你会留，说不定还能封官当上将军。”
提到长安李正又想起长孙玥来帮自己写好书信，晾干墨迹后，小心翼翼的揣到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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