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奥尔坎米亚负空者】第2/4段
同样是在一片天空下，林子晨那边却是一副和李濑截然不同的光景。
一方战胜了“几乎不可能幸存“的命运，看似并无苏启陌所言那般沉重，实际上全都是因为“战胜命运“这一事实的存在。
这个可怕的家伙创出了百分之一的可能性，硬是把局势给逆转了过来。
那么另一方么…
兰娅在林子晨右后方一蹦一跳地跟着，而林子晨则在明媚的阳光下肆意奔跑。
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告别虫母以后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来的，不知不觉就跑起来了。
不过总觉得有些麻烦的事情堵在心里，可就是想不起来那究竟是什么。
哎，算了，不必刻意去想不愉快的事情。
“哈啊…不行了不行了…“林子晨长出一口气，啪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
唔，似乎刚刚运动过立即就躺下是很危险的事情。
不过草地真的很舒服啊，不愿意起来。
嗯呃！
胸口猛地绞痛一下。
林子晨赶紧老老实实地爬起来…
“埃尔德走不动了吗？“
兰娅唿嗒一下坐在林子晨的身边，把脸凑过来问道，自然的微笑一直都没有散过。
看起来超有活力呢，这才是原本的面目吧。
“只是觉得在这里休息一下也不错。“林子晨回道。
“哎…？“很奇怪地发出了这样表示疑问的语气词。
“在我的世界，已经很少能找到这样的地方了，绿色都被夹在高楼大厦中间，只有公园或者景区才能找到一点点可怜的自然的味道。“
林子晨笑了笑，接着说。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悲剧吧，把自己和自然隔绝开来，过着快速而充实的生活，生命中只需要有其他人就足够了，除去食物几乎与自然失去了所有联系。“
“我不是很明白那种感觉喔…在末地根本就没有植物什么的，习惯了的话也就不会寂寞了。“兰娅仔细地想了想，但仍旧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说起来这是去哪里？“林子晨问道。
从最开始起就是兰娅提出沿着她所指的方向走的，此前每每问到此行的目的她总是神秘地笑笑，用“秘密“两个字推掉林子晨的问题。
“秘密，哎嘿…“微眯起眼睛，一副自我满足的样子，食指轻轻抵在唇边，轻轻地笑着。
果然是这样。
“噢那个，兰娅你知道奥尔坎米亚吗？“林子晨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这么问道。
“那是什么？“兰娅居然非常给林子晨面子地…反问了过来。
…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吧喂…
于是乎把祂洛夫将军的一席话用她能够理解的语言解释给她听。
“那个完全是人类自己内部的矛盾吧，随便找个借口想要助长己方力量什么的早就过时了。“兰娅听完以后只是随意地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的确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如此一来祂洛奇发起战争的意义又在哪里呢？如果是为了资源的话直接进攻矿穴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付出几倍的牺牲呢？难道对怪物那边也要有舆论支撑吗？
“休息好了吗埃尔德…“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兰娅趴到林子晨的背上摇晃着他的肩膀，同时小声地嘟囔着。
还是一贯地没什么耐性呢，这个孩子。
“好了。“林子晨点点头，扶着兰娅站了起来。
“都是埃尔德走得慢死了，都磨蹭到中午了咕…“
兰娅不满地埋怨道。
说起来是饿了吗？毕竟也差不多到饭点了，因为完全没有准备多余的干粮所以早上啃完了最后一块面包的自己也是饿得要死啊…
“饿了吗？“
于是就顺理成章地问了出来。
“人家一天一顿就够了咕…“
得到了这样的答复。
一天一顿还真是好养呢，不过人类的身体可经不住这样的磨难啊。
“那就麻烦再多等一会吧，不吃东西的话我这家伙还真是走不动了。“林子晨说着就往一旁的小树林走去。
肚子抗议了全身都得罢工啊，说好的凝聚力哪去了！
“埃尔德自己做东西吃吗咕！“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兰娅在林子晨身后叫住了他。
“没错。“林子晨点头默认道。
“哎嘿…“又是那一脸萌死不偿命的表情。
记得曾经的确有说过她有着情感细腻的一面，现在倒也感觉挺可爱的。
就像是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孩子一样。
虽然照顾起来会很累但是感觉并不坏，就是这么回事。
因为条件的制约，没办法做出什么了不起的菜式，充其量就是为大树祷告以后砍几棵下来捡走苹果放在水里冲一冲罢了。
不过这回可是特别小心的，因为自己的怕水体质似乎又变强了。
都是你教坏的啊霁…
小心地把水擦净，递到兰娅手上。
幸亏没有果汁恐惧症不然自己真的是要渴死在这里了，几天来都是靠着牛奶的储备才活下来的。
所以说虽然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收容能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它的确能够带来许多便利，这么一来食物也不那么容易变质了。
然后做着示范，对着一口咬了下去。
毕竟兰娅可能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嘛。
“没有去皮。“
就像是阐述着非常严肃的事情一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还要去皮的吗大小姐！
难道用剑去吗这个…
无奈了…
剑哟，对不起了…
最后还是选择屈服，按照兰娅的要求把苹果皮削掉。
这也是营养啊！而且削掉皮不马上吃就会氧化掉的啊…
一面在心中流泪一面用剑削着手中鲜活的小生命。
埃尔德！你究竟是有多惯着她！她是你的宝宝吗！
“喏。“把光溜溜的苹果递给了兰娅。
“埃尔德的也要，不可以区别对待。“脸上仍旧不带一点表情。
…
什么意思嘛！用剑做这种细活超容易削到手的不知道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手上却不这么做。
然后…因为内心无法平静理所应当地切到了手。
“疼！“
果然是这种展开，倒不如说不切到手的话这个小恶魔是不会罢休的吧。
“埃尔德！“
好像受到了惊吓一样叫了出来。
然后毫不掩饰地扑过来含住自己流着血的手指。
这是变成吸血鬼了吗！
一脸陶醉的表情怎么回事！
突然想到“一旦尝到了血的味道就不可能再相处了“这种可怕的说法了…
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啵“地一下松开了自己的手指，刚刚还淌着血的伤口现在居然痊愈了。
“哈嗯。“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乖巧地坐回原本的位置，小口地啃起手中的苹果。
所以突然这样真的很吓人好吗…
匆匆吃完了午饭，准备上路。
然而，兰娅却穿上了此前一直抱在手上的非常高的鞋子。
兰娅似乎也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收容能力，只是有时限存在，这就是所谓的“残缺“？
“好啦埃尔德，把手伸过来，抓紧不要松开。“兰娅向自己伸出了手。
“嗯？“林子晨将信将疑地把手伸了过去。
“刚刚修好了珍珠，想试试能不能正常使用之类的。咕。“兰娅如此回应道。
原来自己的血这么有用吗…不愧是高蛋白食粮…什么东西！
“闭上眼睛，一，二，三。“
兰娅握紧林子晨的手，让他闭上眼睛。
再次感受到那种熟悉的冰凉触感，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嗡。“
方才两人站立着的地方，只剩下一片飘散的紫色花瓣。
用以飞翔的翅膀，痊愈了啊。
随着“嗡“的一声清响，眼睑感受到了阳光带来的轻微细痒。
“到了埃尔德。“兰娅说道，同时牵着林子晨的手往前走去。
林子晨睁开眼睛，打量着身边的景物。
太好了，身体并没有不适的感觉。
不过，总觉得…这里的景物很熟悉。
“这里是？“林子晨问道。
“上次和你分别的地方。“兰娅回答，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那段时间，你突然变得反应迟钝，经常说一些深奥的话。说着有必须要履行的使命就把我传送走，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就自顾自地消失了。”
和自己分别的地方…指的是埃尔德吧。
“明明约好了，拯救末地以后就不再当英雄的…”说到这里，兰娅的眼中泛出泪光。
回到这里的目的是…啊，也许就是这样没错。
“埃尔德，如果让你进行某种可能对你影响很大的仪式你会答应吗？“兰娅仍旧头也不回地走着。
“仪式？“
听到“仪式“这个词的时候，林子晨的心猛地收束了一下。
仪式这种东西，难免会给人带来紧张感，特别是在不知道即将发生的究竟是什么的时候。
“让你更好地掌握目前的力量，你的力量是来自埃尔德的…“兰娅沉下脸，继续说道，“所以用埃尔德的方式驾驭它才能发挥出完全的能力，要是想要阻止战争的话多争取一份助力是很重要的。“
“以前有过进行仪式的人类，把逝者的遗志寄托在自己身上。那个人因为继承了两人的意志而变得无比坚强，但是…因为不可控的情绪波动暴走，成为‘eventual poet’，身体的一半变成了影子。“
eventual poet？
“如果承受的精神负担过重的话就会变成那样。不过以埃尔德现在的身体一旦力量暴走的话结果会更糟。之前埃尔德会看不见就是因为力量使用不当发生强行回溯对身体造成了损伤。另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埃尔德的身体对末影魔法的适性已经出现了人类不该有的反应，此前的治疗术是冒了一定风险的，斟酌再三才决定使用…因为末影魔法，即使是治愈魔法也是一样，把末影生物的魔力主动输入身体，对于其他种族而言是致命的。“
这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定向的变化了吧。
爷爷没道理会不知道这种变化发生的可能性的，所以自己变成这样也是预料之内，何况如此对于自己的力量的确有了非常大的突破。仔细想想，这一切似乎都是早有准备的，自己喝下了爷爷那瓶紫色的药水后开始觉醒末影人的力量，而兰娅也说自己身上有埃尔德的味道。
已经有很多人付出了牺牲…只是…自己会有信心去承受这种变化吗？
就像兰娅说的那样，自己连力量的本质都不清楚，随时都有可能被自己害死。
这种力量既是助力也是累赘，是一道不可脱去的枷锁。
也许…啊，果然还是犹豫了。
“仪式的进行与否完全取决于埃尔德的决定，仪式只有在被实施者的自主意识认同后才能够进行。“兰娅说，“当然可以拒绝，不过这样的话我多少都会有点失望的，但是不用担心，我会继续帮你控制力量，防止其逆流。毕竟埃尔德是要重现‘那个时代’的人嘛。“
不可能简简单单就能作出决定的，这种事情。
心中猛地悸动了一下。
什么？那种感觉？
身体里昏睡着的意识想要张口说话，心中涌现出奇怪的想法。
一个生命涌动着，可以感受到它微弱的搏动，就像是在与时间做着赛跑，下一刻就要倒在跑道上一样。
一幕幕景象迅速地从面前划过，晃得视线范围中一片模糊，林子晨闭上眼睛，那图案仍旧没有散去，不断地在林子晨的意识中闪动着。
“啊…“
瞬间明白了很多东西。
“啊…！“
那个声音不断地向自己倾诉着，述说自己究竟有多想再为兰娅做些什么。
它读取了自己的记忆，因为现在它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好痛苦…好冷…
林子晨感受到了它的孤独。
它不住地倾诉，想要做出些什么。
最后，意识中闪过一张脸。
那是一个壮汉，手中举着一把黑色的凶器。
死神的镰刀向外喷吐着火舌，发出隆隆的咆哮，将自己的身体撕碎。
拿八瞻…
“呵啊！“林子晨猛地清醒过来，半跪在地上，双手捂在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
果然，就是在这里，在这里遇害的吧…凶手居然是世界的同伴。
…
心中充斥着说不出的情感，也许是自责或者其它的什么。
这不是自己的错，自己是明白的，但无论如何都想要担负起责任…
可是。
“抱歉，我恐怕不希望进行仪式。“
自己同样要为人类负责。
兰娅的瞳孔猛地收缩一下，向后退出两步，紧紧地咬着嘴唇。
“是这样吗…明白了。“
垂下脑袋，鲜红和淡紫色的眸子就像蒙上了一层水雾，有什么东西闪动着，反射着此时已经不再刺眼的阳光。
并不是信任的问题。
此前已经说过这种仪式是具有一定危险性的吧，林子晨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成为人类的敌人。
况且，即使真的不愿意这么想…
从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而接近自己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如果自己轻率地答应，人类极有可能会受到更大的威胁，如果连末影生物都投入战斗的话，人类将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危险境地。
“明白了…埃尔德…明白了…使用力量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兰娅用挥起手臂遮在面前，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脸，以至于完全看不见她现在的表情。
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伤心的表情msp;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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