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月落乌啼(九)第3/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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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球已经不能转动,从瞳孔及至眼眶深处,冰冷刺穿的疼痛,让我想起大学时曾经目睹,至今挥之不去的阴霾——有个叫李晏的年轻妈妈,孩子半岁,网聊偷情刚上大一的邵姓学生。当时正值严冬,刚下了一场好雪。俩人在学校树林里一时动情,行苟且之事,将垂悬树枝的尖锐冰棱震落,生生贯穿李晏左眼。

  邵姓学生吓得逃回寝室,李晏活活死在树下。第二天清晨,我和月饼听说树林里出现女性裸尸,赶到现场探个究竟。那根沾着眼球爆裂粘稠液体的冰棱,深插进烂肉冻成一坨的红色眼眶,颤巍巍晃动着阳光……

  以至于,好几个月,我噩梦不断。总梦见上铺、天花板,掉下断裂的木头或灯管,插入眼睛。

  后来,我把这件事,虚拟了年代,写成短篇小说,发表在某本杂志。李晏和姓邵的家人,还为此闹到学校,真是“当婊子还要立个贞节牌坊”!何况又没用真实姓名,再者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海了去了,难不成写书起人名都用“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我倒是因此对写作大感兴趣,陆陆续续又写了几部短篇,也都发表赚些稿费,化成我和月饼烧烤摊的肉串和啤酒。

  “清明节记得给李晏烧几张纸。”月饼偶尔调侃,“她好歹算是你文学道路的引路人。”

  “给个婊子烧纸?那我成啥了?月公公,你几个意思?”

  ——

  我居然在这个时候,还会想起这些多乱七八糟的事?

  “是不是死局,暂且不定。月无华,我很好奇,南晓楼究竟用什么方式,告诉你‘茴’字的四种写法?你可知,我但凡察觉,活祭交命的诅咒,立刻应验。”

  “就像高考,抓住作弊,立刻驱逐考场,人生再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对么?你刚才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可是,子非鱼,焉知鱼会乐呢?乐与不乐,在鱼,而不在咱们的主观认知。就像现在,你觉得我袖手旁观,不在乎南瓜会怎么样。可是,我用你能发现的方式,那才是真把他坑了。有些事,只能靠自己。哦!对了,至于第三件事……既然我们敢接受,能不能完成,都是赌命。很多年前,我们就把自己的命,交给彼此了。你就甭操心了。”

  一个人与你朝夕相处很多很多年,一同走过热血青春的懵懂梦想;一起醉过刻骨铭心的背叛苦恋;一路闯过诡异凶险的生死旅途……

  他总是沉默寡言,却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始终默默站在你的前方。在你最危难的时候,当你们生命相互托付的时候,他说了很多很多话。

  请相信我,这绝不是惊慌失措的畏惧逃避,而是“嗨!兄弟,我在”的豪迈担当!

  冰冷的眼球,稍稍用处一点久违的湿热,或许是残存的血气翻涌,或许是,眼泪?

  就在那一秒种,就在眼泪即将流出的一秒钟。两串看似毫不沾边的文字,如同两道在乌云中各守一方、隐隐闪烁的闪电,终于纠缠交集,汇成一道耀眼的光柱,重重劈下,为黑暗的世间,带了一丝短暂璀璨的光明。

  “短篇小说”!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我知道了,鱼饵,在哪里,是什么!

  原来,月饼已经想到了。通过和孔亮类似于“对禅”的交谈,把信息隐晦地传递给我。

  同时,我隐隐觉得,恩公,或许是……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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