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7第1/1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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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华找立本,说她的钢笔丢了,妈给新买的。“在哪没的?”“可能是在路上,回去得挨说了。”立本说:“你用我的那只,劳栋叔叔的,还没用过。我现在不用。”见小华犹豫,说:“你妈要问,就说和别人换了。”其实,那支笔是和立本的完全一样的。小华的犹豫是因为感动。礼物不在贵重,而是所缺的,对双方都是“稀罕物”最有情谊。

  会跳舞的女孩转走了。晓宇才知道,是小家告诉他的,小家因为获得“重要情报”很得意。

  那个杨英年有事没事总缠着女孩,嘘寒问暖。每当女孩练舞蹈,杨英年就殷勤过来,问累不累,明天排练不;打开灯,问亮度够不够;摸摸女孩衣裳,问冷不冷,说穿得太薄了,硬把他的衣裳披上,不用不行。喝点儿水儿,“凉热?”用关切的目光看着,“还要不?”直到喝完。小家和小国伸头探脑,看见了不走还看,杨英年骂:“这些歪瓜裂枣!”小家跟小国说歪瓜裂枣还甜呢。

  据说,女孩的家里听说了,要揍杨英年。

  杨英年的父亲找人与女孩家“说和”。女孩转走了。

  晓宇,盼长个儿,恨不得马上长一大截儿。在班级总跟高的比个儿,到家站哥的后面,和哥比。晓强推他,“你烦不烦人,比能长个呀?”晓宇在门上标记,用手掌平放头顶,对着门框相应的位置用指甲剋印儿,长高些,心里默念。那印儿在不断提高。拿小镜子照,看平不平。个儿是在长,但长不了那么快,是手往上倾斜。长高了就能打趴下那个可恶的“羊”。晓强说:臭美啥,干活去!他走了。

  晓宇不去干活。他最烦别人说,让他做什么。他找出松香,在“琴”上蹭,“琴箱”是花椒面的盒——什么东西都不扔,琢磨琢磨都有用,爸说大粪还有用呢;立柱是竹棍做的;拉弓应该用竹劈子和马尾,马尾没有,改用细铜丝儿,能拉出声,颤音,拉出哀怨的声音,如泣如诉的也说不上是曲子。自己听得挺好,小艾捂上耳朵。

  老狗,自己选个地方呆着。老马识途,老狗识趣。老狗离人远,有它的自尊,别人想发脾气也踢不着。换了一个干的地方,侧身躺下,眼睛对着日光做迷离状。

  太阳有了,看影子就知道。一切都是静止的,唯有光影在动,能显示出时间的快速。

  西边的澄明,变金黄,变橘黄,橘红,光芒努力喷射,西边的云彩变成霞,全红了,那是火映在水,水容着火。

  厂里的花落了。开的时候下了雨,落的时候也下了雨,落花像下雨。这里过去有大量日本兵驻扎过,伪满时是一个军营。从东大门望去一条大路,两边全是花丛。花落了几期,先是黄色的像花又像叶,后有稀疏的浅粉或白色花,接着是稠密的像编辫子的浓粉花串,还有香味醺人的缀满枝头的星星的花。春天开花是生长,马上会结小果,大的果晚成,等到秋天。先开花的树后长叶,后开花的、飘絮的长得浓密的荫。小孩子由爸爸(掏出工作证)领着进厂。立本他们这么大这么高,肯定不行。小时候跟爸爸进厂或通过上街,现在不行了,个高超了高度,乘火车半票不行了,都得买整票了。门岗肯定不能让进,立本也不想费口舌,站大门口外观看。立本想起“××不是人,是个小狗把大门”的话,笑了。厂里规定不让折树枝,小玉蹲着,拣好一点的刚落不久的花。厂里的路灯亮了。小玉出来,捧了花给小全,立本,小成。

  老曲来散步。他走哪,狗不咬。狗见他都晃尾巴。他有骨头和吃的东西都留着喂它们,溜达时带给它们。

  立本和老曲爷练一会儿拳,花的气息在空气中荡漾。立本背诵: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

  老曲吟诵: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春半如秋。感叹:“人有灵性,还有物性。”

  大人们到西大道,闲唠嗑,老司说:“人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

  老苏跟老李说,没人不行,人太多了也不行。人得尊敬人,老李说。老季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大毛子”星出来了。它是啥学名没人问也没人叫。它最大,而且还发出长毛毛的光芒。

  天空的霞光已慢慢隐去。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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