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法号悟心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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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地崩裂,禽兽奔走;山河破碎,流民失所。

  小黄魂穿到这个世界已经苟延残喘了五年多。也是时运不济,在这几年里由于灾难频频,年年闹饥荒,朝廷已无心无力赈济,更添官府贪墨横行,小黄只能眼睁睁看着在这世里的父母兄弟姐妹一个个相继离去,率兽食人屡见不鲜,为了防止亲人的尸体被吃,不得不找个隐蔽处一把火烧了。

  小黄大致能判断出自己的灵魂或意识跑到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身上,但除了思考问题的方式还是成年人的,前一世具体做了些什么,在这五年当中却是越来越模模糊糊记不清了。

  多少雄心壮志早就被现实磨平了棱角,踩成了烂泥。到了现在有时想起刚穿越过来的心态,自己都忍不住嘲笑出声。父母为了好养活起个名字像叫狗,然而活的却还不如太平盛世里的一条狗。活着都是奢望,遑论其它!

  瘦骨嶙峋的身架上挂着几块破布,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为了活下去,草根、树皮、观音土都吃过了。白天吃点东西都不敢动,一动就饿,晚上随便找个掩蔽处倒头就睡,睡着了就不会饿的慌。但时常是越想睡越睡不着,只能睁开眼睛忍一会又装睡,三更半夜饿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

  无量无数被锁链穿透眉心的各种各样人或怪物随着一块巨大石磨的转动而缓缓移动。石磨如此之大,以至于围绕四周被锁的无数生灵或尸体连粉尘都不如。

  一根不断闪烁着不计其数金色符文的巨大链条缠绕着一副暗红色巨型棺椁以极快的速度将其拉入石磨磨眼,红馆转眼便被磨成粉末,似有一滴微尘一样的血飘向不知黑暗中的何处。从石磨出来的粉末瞬间重聚成巨型棺椁,似乎小了一点点,又似乎是错觉,如此周而复始,无穷轮回。

  在石磨与暗红色棺椁下方不知多少时空处,有一全身灼火的赤裸男子,闭着双眼,皮肤似干裂的大地,成“大”字形被金钉钉在四根柱子上。两把锯子,一把由头顶往下锯,另一把从裆部往上锯,无有停歇。每一锯下去,就见锯齿处有无数符文忽明忽暗。

  正在此时,好像有什么将要来临,赤裸男子突然睁开一双血红色眼睛……

  “啊……”小黄被噩梦吓醒,朦胧着双眼只见血红的太阳无情炙烤着大地,自己宛如在蒸笼中,此时却一身冷汗,梦中的场景早已忘了大半。迷迷糊糊的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棺材嘛,好事啊,今日要见财!”

  天气实在太热,烤的人无法思想。小黄找到一块榆树皮,靠在一处断墙边,啃得嘴里都是沫。

  正惆怅腹中饥饿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一个老和尚穿的破破烂烂,偏袒右肩,背着水囊、拄个木棍缓缓走来,待到跟前一屁股瘫坐在小黄旁边,有气无力的说道:

  “阿弥陀佛!这一路走来也不见个活人影儿,能在这里遇着你也是缘分。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忍看着你饿死,能修一分功德便修一分功德。可愿跟着我去迦叶寺?人啊总要有希望活下去。”

  小黄抬起头,侧过脸看着老和尚心里思忖:“乱世成这副模样,和尚也信不得!莫非他想半路吃了我?”

  老和尚瞥了小黄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半晌念了一声佛号说道:“小施主心有疑虑也属应当,不过你若不跟我走,恐怕也活不了几天,饿死是迟早的事”。说到这里老和尚解开自己的破烂上衣,顿时露出了一道长长的剑痕,从左胸一直到腹部,皮肉外翻,狰狞发黑。

  小黄不忍看,赶紧别过头说道:“我看你也活不了几天,迟早的事”。老和尚听了哈哈一笑,似乎扯动了胸前伤口,顿时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缓缓说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跟我走还是不走呢?”

  小黄用手撅着榆树皮半日才揶揄道:“虽然你不是个胖和尚,但我也背不动你。想不通你打的什么注意?一个人寂寞久了想找个累赘路上解解闷?”

  老和尚侧过脸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小黄,反问道:“你瞧瞧自个儿什么样,有什么值得我去图?”

  “我有贱命一条啊!没准比你还多活几日哩!”小黄不无傲慢的回道。

  “命比草贱,还值得一说?你是坐着等死呢还是放下可怜的戒心搏一线生机呢?”老和尚一边说一边两腿盘起开始打坐。

  “之前也有很多人来来去去瞎跑,结果死的更快。尸体都成肉干了,咱们靠的这堵墙后面百步左右就有干尸呢,一堆苍蝇好不热闹……”小黄本想恶心一下老和尚,可是还没说完自己倒先害怕起死来,于是赶紧住了口。

  老和尚闭着眼睛身子一动不动,只是口中淡然说道:“别扯些没用的,快点定夺!”

  小黄边想边狠狠撕咬下一小块榆树皮不停嚼动,许久才艰难的咽下去说道:“走!怕你不成?”

  “既然如此,那拜师吧!”老和尚说道。

  “你让我跟你出家做和尚?”

 &emsp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跟我走还是不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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