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挂印辞帅(2)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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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修微怔,她在军中时不许他拍她,一拍她就像毛虫般蜇人,今儿倒拍起他来了。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只点了点头,不发一言出了刑曹衙门。

  这日,盛京下了场大雪,漫天黑云磐石般重,似要将这富丽皇城一朝倾覆。

  雪下到傍晚,皇城尚在,朝中却变了天,十位朝廷大员被收押关进了天牢,十家府上被查封,连别院和城外的庄子也都封了。大雪里,府里被撵出的女眷哭哭啼啼,婆子小厮慌忙去客栈寻屋子、去外城租宅子,只见街上到处是刑曹衙差和五城巡捕司的人,内城的钱庄银号封了七八家,外城的也有一家封了。

  相府里,元修有些日子没回来了,这日一回来便去了书房。

  元相国傍晚才从朝中回府,进了书房,尚未更衣,元修便问:“爹可有话要对儿子说?”

  元相国自前院进来,墨貂裘衣的领子上还沾着雪片子,听闻此言,不由面覆寒霜,冷笑问道:“怎么?你还要弑父不成!”

  元修闻言,心头顿生烧怒,眸底皆是沉痛,只是尚未开口,书房外便传来了管家陶伯的声音。

  “相爷,侯爷,宫里来人传话,太皇太后宣侯爷进宫叙话。”

  宫门酉时三刻落锁,元修酉时二刻进了宫。

  宫门里备着车辇,元修一进宫门,传旨的宫人便道:“侯爷,今儿雪大,离永寿宫还远着,太皇太后担心侯爷淋着雪,特备了车辇,侯爷还请上辇。”

  这宫人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太监,盛京宫总管安鹤。

  “不必!”元修道一声,大步往永寿宫行去。

  安鹤不意外,抬手便让驾车辇的小太监退下了,转身便随着元修往后宫去。酉时未过,天已黑沉如墨,宫灯绚丽,大太监转身,雨花宫锦在落了雪的宫砖上扫出天青色,眼角熏着的胭脂艳若宫灯。

  永寿宫东暖阁里,元敏斜靠在暖榻上,墨裙高髻,不饰簪钗,不见翠佩,却华贵如牡丹国色。

  元修来时,墨狐大氅的风帽上落了厚雪,元敏叹了声,似早知会如此。她下了榻来,深宫夜冷,宫烛幽幽,女子眉眼间生着几分疼惜,接了宫人递来的巾帕,细细帮元修擦了眉峰上沾着的雪,叹道:“你这孩子就是倔,有车辇不乘,非要淋着雪来。”

  “宫中乘车,不合规矩。”

  “这时辰宫门已落锁,你来后宫看姑母就合宫规了?”

  “那是姑母传召,侄儿稍后就回。”

  元敏拿帕子擦了擦元修鬓边的雪,叹了声,摇头笑道:“你啊,戍边十年,别的本事没长,口舌倒是伶俐了。”

  这时,宫人已服侍元修解了大氅,安鹤摆手示意宫人退下,元敏道:“你也退下吧。”

  “老奴遵旨。”安鹤垂首笑应,腔调柔似女儿,一张扑了白粉熏了胭脂的脸却全然看不出老来。

  暖阁里的宫人悉数退下,榻前华毯上摆着矮几,茶烹得正香。元敏缓步走去茶炉旁,伴着红梅坐下,亲自舀了热茶,冲元修招手笑道:“来陪姑母坐会儿,喝盏热茶,暖暖身子。”规矩。”

  “这时辰宫门已落锁,你来后宫看姑母就合宫规了?”

  “那是姑母传召,侄儿稍后就回。”

  元敏拿帕子擦了擦元修鬓边的雪,叹了声,摇头笑道:“你啊,戍边十年,别的本事没长,口舌倒是伶俐了。”

  这时,宫人已服侍元修解了大氅,安鹤摆手示意宫人退下,元敏道:“你也退下吧。”

  “老奴遵旨。”安鹤垂首笑应,腔调柔似女儿,一张扑了白粉熏了胭脂的脸却全然看不出老来。

  暖阁里的宫人悉数退下,榻前华毯上摆着矮几,茶烹得正香。元敏缓步走去茶炉旁,伴着红梅坐下,亲自舀了热茶,冲元修招手笑道:“来陪姑母坐会儿,喝盏热茶,暖暖身子。”

  元修坐去对面,恭敬地接过茶盏,茶烫着,他便放去了一边,问:“姑母宣侄儿来,所为何事?”

  元敏舀着茶炉里的茶,茶里烹着瓜果仁儿,闻着香浓喜人,她执勺慢舀,眼也没抬,只笑问:“你说呢?”

  元修垂首,宫烛照着眉心,低低跃动,如重重心事,“今日京城里只出了一件大事。”

  “这事儿牵扯到你爹,心里不舒坦了?”元敏舀了盏茶,端盏轻吹,柔声问。

  “何止不舒坦!”元修冷叹一声,沉痛摇头,半晌抬眼望向元敏,明知再问一句便是深渊,那眸中的希冀之色却如悬崖边攀着独藤的孩子,孤弱无助,问,“爹行此事足有八年,姑母可知情?”

  姑母疼他如子,他多希望她不知情,可他知道,这必不可能。

  他问爹此事,爹不澄清,也不承认,他只好问姑母,望姑母能答,哪怕是一刀戳进他的胸口,他也希望家中能有人给他个明白痛快!

  元敏却也不答,只反问道:“你可记得当初走时,姑母说的话?”

  当初走时?

  “姑母说,朝局诡秘,容不下坦荡男儿。此去戍边,望归来时,心如战刀!”元修回忆道。

  那时,爹娘一心让他入朝为官,他心中不愿,日子苦闷,于是在家中留了封书信便直奔边关。哪知刚出了京便在官道十里亭中遇见了姑母。无人看出他会离家,唯独姑母知道他必行此事,于是出宫相送。那日在十里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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