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恁第3/4段
“呐，我们回去吧。”
程墨低头看向知奈美的脚，也许是高跟鞋穿了太久，玉足被绑带勒出了几条印子。但程墨坐在座位上没有动。
“怎么，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知奈美问道。
“谢谢。”程墨最终只说出了两个字。
知奈美浅浅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程墨的道谢。
程墨叹了口气，俯身把自己的运动鞋脱下来给知奈美穿上。他光脚踩在红毯上，还好这红毯质地柔软，而且被精心地清扫过，走在上面仿佛踩在浴巾上一样。但是走出这红毯就不一定了。如果光脚走在纽约的大街上，回到宿舍自己这双脚一定已经是鲜血淋漓了。程墨咬了咬牙，反正现在的自己，踩在钉子上也不会有痛苦的感觉吧。
古人说，哀莫大于心死。但程墨觉得，哀默大于心将死不死。毕竟你心真的死了，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但偏偏他的内心残存着最后一根神经，就是要不断地提醒他这一切有多疼。
知奈美像一个布娃娃一般任凭程墨把运动鞋穿在她的脚上，紧了紧鞋带，没有丝毫的抵抗。
程墨站起身来，看着知奈美还穿着小礼服，往门外望了一眼纽约的夜色，索性把自己的开衫也脱了下来披在知奈美的身上。
“好了，走吧，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程墨说道。
天色已晚。且不说知奈美已经有了七分醉意，哥大附近的一些街道一到深夜，就会变成帮派火拼，毒品交易的天堂。程墨于情于理都觉得应该把她送回去。而且……他还不想就这么回去，漫无目的地去街上走走也挺好，说不定还能被人用枪指一下。
程墨甚至有点好奇：在他生死攸关的时刻，还会不会想着张九九。
程墨一只手撑着知奈美另一只手推开了餐馆的玻璃门。知奈美半个人都直接靠在了他身上。程墨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每一步都感觉像踩在云里，但好歹他还站得住。只是他没想到红毯的尽头已经有一辆加长林肯和一位老管家在等着了。他在心里暗暗抽了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就不装什么绅士了，这群有钱人怎么可能自己走回家？
这下自己的衣服和鞋子都在知奈美身上，他既然都已经给她穿上了，而她现在又是这个状态。自己肯定不可能再厚着脸皮去脱回来啊。他在纽约秋夜的寒风中打了个寒颤，就想绕过管家独自离去。
“程先生请留步。”程墨不曾想管家竟然一闪身就挡在了他的身前。管家眯着眼睛，头顶已经秃了。看起来很像是那种传统的日本老人，但他说的却也是一口流利的中文，他甚至把‘程’的后鼻音都发出来了。不过好在今天知奈美已经给他打了预防针，所以他倒也没有那么惊讶。程墨停下了脚步，听老先生究竟想说什么。
“程先生如果有空的话，可否陪知奈美小姐一起回家？”老先生看了看程墨光着的双脚和单薄的衬衫：“程先生放心，把知奈美小姐送回去后我会把程先生送回宿舍。”
程墨想了想，虽然现在自己脑海中全是张九九，但是知奈美也同样让他在意。她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竟然能暂停时间？而且看她斩钉截铁地说自己超越神的样子，难不成她就是神？
程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现在有一个能近距离了解她的机会，过去看看总是好的。
管家在把知奈美扶进车里以后，对程墨做了个请的手势。程墨也不客套，跟着钻了进去。
他没想到虽然在外面看来这车子是全黑的，但是从内部看出去竟然是透明的。这辆车已经没有了车窗的概念，如果非要说的话，整个车壁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车窗只是做了某种喷漆工艺从外部看起来像个车窗而已。
整辆车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单面镜，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但是里面的人往外看却能看见整个世界。
驾驶位后是一个隔断，把后座和司机隔绝了开来，这样后座的主客在谈话的时候不用担心被司机听到看到，保证了整个后座的私密性。
车内直直的两排座椅紧靠着车窗。就好像沙发床一样，程墨185的个子，也完全能舒展地躺在座椅上。坐下后旁边就是触手可及的香槟和冰块。用悠紫的氛围灯衬着。
果然是贫穷限制了程墨的想象啊。
老管家替程墨和知奈美关上车门，自己回到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知奈美刚坐下就像回到了床上倒头就睡。程墨坐在另一排座椅上看着知奈美安详的睡颜。他还是觉得知奈美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他有什么和知奈美长得很像的欧美朋友。
也许两人可能在什么其他课上见过吧。但是程墨又觉得这有点不太可能。虽然知奈美没有那么好看，但是她的英气也是让人过目不忘的。自己没有理由连这么一个有特点的姑娘都记不住。
程墨还没细想，车子就靠边停了下来。老管家下了车给他们拉开了门。
“到了？”程墨有点难以置信。这这这就过了一盏红绿灯吧，也就100米的样子，走路也只要1分多钟吧！这么近的距离，一脚油门就到了，还开什么加长林肯？
“嗯。”老管家答道，然后他掏出张卡塞到程墨的手里。程墨看了眼手中的卡，通体黝黑，但是又是半透明的材质，他透过卡片对着昏黄的灯光看了一眼，依稀能看见卡片内复杂的电路。程墨握着这张卡片，手里传来了温润的触感。他还没来得及问管家为什么把这张卡塞给他，就看见管家向知奈美走去半跪下来直接双手把她抱起。
“果然是兢兢业业的老管家啊，这如果换做自己只能想到把姑娘当场拍醒。”程眼纽约的夜色，索性把自己的开衫也脱了下来披在知奈美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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