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桶金第1/3段
吴勤牛的小学上得有点跟别人不一样，这个不一样指的是那些他父母同事们的孩子们，那个年代吴勤牛父母的单位在当地是非常硬气的，他是中石化直接领导的厅局级企业，九江炼油厂的领导跟JJ市长是一个级别，吴勤牛小时候清晰的记得到处都是类似“立足发展，服务九炼”的这样的标语，九炼之所以在九江，那是国家战略需要，那是因为要借助长江的航运，原油从中原油田，江汉油田这些地方用油轮走长江运到九炼自己的油码头，交给吴勤牛的父辈们变成汽油柴油聚丙烯催化剂什么的。所以九炼只是借了九江的一块地方而已，吴勤牛小的时候九炼的职工家属加起来就有好几万，有自己的三甲医院，剧场、体育馆所有你想得到的都有，学校也是这样，九炼自己从小学到大学一应俱全，吴勤牛上的中学后来还成了某师范大学的附属中学，升学率一度在江西的排名也是很靠前的。总之，吴勤牛的生活圈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城市，这个闪耀着工人阶级荣光的城邦跟其他地方是区隔开的，整个厂子占地好几十甚至上百平方公里，东南西北都有门，门里面，是赫赫有名造福地方财税的国家一级企业，门外面，对于少年吴勤牛来说，那个地方叫农村。
长到六岁的吴勤牛已经有点上蹿下跳不好管了，小时候的吴勤牛始终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行为思想都严格遵循着父母给他划定的势力范围，成年以后的吴勤牛也是这样，一直就是个不出圈的人，好容易自己能做主了，全他妈都是败笔，这是老吴自己说的。六岁的吴勤牛要上学了，但是九炼的子弟小学规定的入学年龄是六岁半，你说这可有多操蛋，吴勤牛是7月生的，到开学的时候他才六岁零两个月，所以当他的小伙伴都忙着成为一个个光荣的小学生的时候，吴勤牛在家闲着惹爹妈讨厌。这时候有人给吴勤牛他爹出主意:吴主任（吴勤牛父亲当时是车间主任），我看不行把牛牛送到地方的小学去念书算了，远是远了一点，但是不还锻炼了孩子么。吴勤牛爹欣然采纳。就这样，6岁零两个月的吴勤牛成为了一名小学生，只不过他上学的地方叫做某某镇中心小学，全校两百多孩子都知道吴勤牛，因为他是唯一工人家的孩子，这是一个吴勤牛并不喜欢的标签，给他惹了很多麻烦。
从吴勤牛家走到学校有两条路，一条是乡间小径，吴勤牛要走过大片的水稻田，翻过一个小山坡，再经过一个坟地，以及一户养了狗的农家场院，后来吴勤牛为了躲避那条咬过他的狗，自己开辟了一条新路，他后来得意洋洋的在日记里写到“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说的就是这件事；第二条路是宽阔的柏油马路，是九炼在总厂和油码头之间专门修的一条通勤马路，大概有十几公里，吴勤牛的父母都在这个叫油港管理站的单位工作，有职工好几百人，这个小小的管理站有自己的家属区，小学（就是除了吴勤牛之外其他小伙伴们都在上的九炼其中一个子弟小学），医务室，甚至还有一个露天游泳池，那是儿童吴勤牛爱情萌芽的地方，在他的人生印记里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
这条宽阔的柏油马路是少年吴勤牛上学的第二条路，这条路一直通到总厂，小时候吴勤牛并不是常有机会去总厂，总厂有电影院，有大商场、有公园，一个山公园一个水公园，是少年吴勤牛心之向往的地方，所以每次一听到父母说要带他“过厂”去，他就很开心。但是吴勤牛有晕车的毛病，长达半个小时的车程对他是个不小的考验，于是整个旅途中需要经过的四座桥成了吴勤牛心中丈量终点的比例尺：邂逅陆城桥，征途刚开始；行至青山湖（桥），赛程已过半；礼遇黄花桥，开始有希望；车到火箭桥，那他妈就算到了。
上学的两条路对于吴勤牛来说各有利弊，可见所谓选择，无非就是权衡利弊，因地制宜；如果不需要权衡利弊，就不能称其为选择，那是条康庄大道，照直了走就是。走大路，行程要比走小路远一半，易体乏；更可怕的是，走大路要经过八队小学，八队小学是比吴勤牛上学的镇中心小学还要低一个档次的学校，差不多就是生产队搞的学校，其危险在于吴勤牛的所有文具诸如写字板，铅笔盒甚至书包都有可能被洗劫一空，小学生吴勤牛的装备在当时他的同学里那是非常土豪的，可以理解成工人家的孩子吴勤牛是学校唯一的一个富二代，棕色的双肩书包，自动铅笔，双层文具盒还有小镜子，还有写字板，课本上包的不是报纸而是买来的塑料书皮，这一切，都极有可能被八队小学里的小混蛋们抢走，所以少年吴勤牛在选大路这件事情上非常的谨慎，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设，并且培养出高昂的战斗意志，跟他们拼了！从结果上看，拼一下虽然有挨揍的危险，但是基本上能保证财产不遭受损失，第一次遭遇“劫匪”的时候，吴勤牛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就站在原地不动，内心充满了恐惧险些就要哭脸，那些东西自然就都被抢走了，东西没了他其实不在意，反正不是他买的，他也不是粗心大意搞丢了父母大概率不会揍他，除了内心的害怕，他似乎也没损失什么，但是拼一下效果就不一样，第二次的时候，吴勤牛战胜了恐惧，那些大孩子们抢了他的东西在前面跑，吴勤牛就在后面追，大孩子也是孩子，所以一看吴勤牛锲而不舍的在后面追，心里也就打怵，把抢来的东西放在地上做鸟兽散去。走大路的唯一的好处，就是有可能碰到上下班的通勤车，车里从司机到乘客都是吴勤牛父母的同事，自然也都认识儿童吴勤牛，背着双肩书包，穿着儿童雨衣萌得不行的吴勤牛在路边挥动小手，司机杨胖子叔叔肯定就是一脚刹车。综上所述，所以只有下大雨的时候，吴勤牛才会选择走大路，因为小路没法走，下大雨会把田间小路都淹掉，没有路可走，这个时候吴勤牛是没有鲁迅先生那个豪气的，从远处看去，原本阡陌交错的水田被连成了泽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吴勤牛大胆的尝试过一次，硬闯雨中田间比走小路远一半，易体乏；更可怕的是，走大路要经过八队小学，八队小学是比吴勤牛上学的镇中心小学还要低一个档次的学校，差不多就是生产队搞的学校，其危险在于吴勤牛的所有文具诸如写字板，铅笔盒甚至书包都有可能被洗劫一空，小学生吴勤牛的装备在当时他的同学里那是非常土豪的，可以理解成工人家的孩子吴勤牛是学校唯一的一个富二代，棕色的双肩书包，自动铅笔，双层文具盒还有小镜子，还有写字板，课本上包的不是报纸而是买来的塑料书皮，这一切，都极有可能被八队小学里的小混蛋们抢走，所以少年吴勤牛在选大路这件事情上非常的谨慎，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设，并且培养出高昂的战斗意志，跟他们拼了！从结果上看，拼一下虽然有挨揍的危险，但是基本上能保证财产不遭受损失，第一次遭遇“劫匪”的时候，吴勤牛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就站在原地不动，内心充满了恐惧险些就要哭脸，那些东西自然就都被抢走了，东西没了他其实不在意，反正不是他买的，他也不是粗心大意搞丢了父母大概率不会揍他，除了内心的害怕，他似乎也没损失什么，但是拼一下效果就不一样，第二次的时候，吴勤牛战胜了恐惧，那些大孩子们抢了他的东西在前面跑，吴勤牛就在后面追，大孩子也是孩子，所以一看吴勤牛锲而不舍的在后面追，心里也就打怵，把抢来的东西放在地上做鸟兽散去。走大路的唯一的好处，就是有可能碰到上下班的通勤车，车里从司机到乘客都是吴勤牛父母的同事，自然也都认识儿童吴勤牛，背着双肩书包，穿着儿童雨衣萌得不行的吴勤牛在路边挥动小手，司机杨胖子叔叔肯定就是一脚刹车。综上所述，所以只有下大雨的时候，吴勤牛才会选择走大路，因为小路没法走，下大雨会把田间小路都淹掉，没有路可走，这个时候吴勤牛是没有鲁迅先生那个豪气的，从远处看去，原本阡陌交错的水田被连成了泽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吴勤牛大胆的尝试过一次，硬闯雨中田间小路，结果就是整个人都掉进了水田边的沟渠里，浑身上下全部湿透，脖子以下全是污泥，从沟里爬起来他没有回家，而是径直走到了学校，惊呆了女班主任朱老师，朱老师带他到自己家里，当场给他扒光后换上自己上初中儿子宽大的衣服，看着滑稽的吴勤牛，朱老师也不禁莞尔，在小学生吴勤牛的日记里，他提到了这个场景，对朱老师充满了敬爱之情，吴勤牛提到的另外一个老师是他三年级左右的班主任方老师，体育课方老师带他们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吴勤牛是老鹰，被蒙上眼睛的吴勤牛错把方老师当成了小鸡，紧紧的抓着方老师胸前的衣服，自然也就碰到方老师的胸部，我本来在上一句里加了个形容词，被老吴删掉了，他说你只要把意思说清楚就行了，方老师是我尊敬的老师，你挑别的地方浪。我说你们玩老鹰捉小鸡要蒙眼睛的么，老吴说我记不清楚了，但是蒙眼睛是肯定的，我又问你怎么那么确定你抓到的是老师的胸部，老吴说我很确定，因为方老师把我的手扒拉下来还打了我的手一下，再说了，老吴补充道，龙抄手的绝技我从小练到大，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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