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罗刹面第2/2段
“赵大先生怎么今年突然要自己烧炭了，以往不都有大家给他送吗？”唐命不解的问道，同时又轻吸了一下，还真好闻。
“这我哪知道，人家大家族出来的人，肯定和咱们平常老百姓不一样。不过你还别说，也不知道这赵大先生从哪里弄来的木头，真是香啊。等木炭烧好了，我一定要上几根，这要是放在家里，还不香死个人。”徐四一脸憧憬。
唐命能看出这些木头都是山中常见的树种，这一车甚至来自好几种不同的木料，所以更可能是赵慈将这些木头用特殊的香料处理过，才有了这般怡人的清香。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唐命知道很多高门大户都喜欢时不时的在屋中燃烧特制的香篆，有除秽静心，养神安眠的作用，这些木头应该也是一样的道理。
看来木炭烧好之后，自己也要厚着脸皮向赵大先生讨要一些了，这对魏爷爷的失眠症状一定有好处。
时间已经不早，借口自己还有事情，唐命和徐四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开，他还要赶去给小铁牛送东西。
回到家中，唐命发现魏老头没在家，想来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村东头和一群老爷子喝茶打牌，赌注就是今早自己给他准备的干果，这是村里几个迟暮老人平日里最大的乐趣。
精心从藤篓里挑出几个皮色鲜艳的大红石榴，想起早上魏老头的嘱咐，唐命信步走向打铁房。
打铁房内物件即多又杂，粘土熔炉、铁矿石原料、灰石、整套的打铁工具、干涸的冷却水槽、还未铸好的半成品柴刀等等，让本就不大的空间看起来极为拥挤，如果不是唐命平时经常打扫整理，这里简直不能下脚。
唐命刚一进门，就看到了魏老头早上说的那副为小铁牛做好的面具，倒不是位置显眼，而是面具的颜色模样都太过迥异，和这里格格不入。
面具用木头雕刻而成，基色为血红色，所雕刻的形象三目怒睁，眼神极为出彩，熠熠有神，宛若活物。森白獠牙狰狞，血口含火，斜飞入鬓的云纹状长眉和下巴的山羊小胡涂成暗金色，长长的耳垂上挂着金色的耳饰，头戴九鬼白骨冠，庄严肃穆和嗜血邪异两种迥异的神态共同出现一张面孔上，像极了自己前世在古书上看到的佛门“罗刹像”。
整副面具用“栩栩如生、罗刹再世”来称赞绝不为过，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蕴在其中。不说造型如何，单论这份技艺已经是炉火纯青，能化朽木为神奇了。但唐命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在面具的嘴部以及獠牙处，有些微的瑕疵，破坏了面具整体刀工圆转如意的美感。
回想起一个月前，铁牛和自己在院中一起雕刻的情景，想起铁牛当时雕刻的怪异神人，分明是魏爷爷把那副铁牛还未完成的面具继续刻完了。
真搞不懂铁牛为啥会喜欢这种看着就感觉诡异的怪异形象，这个年纪，带着小动物面具难道不香吗？
唐命将罗刹面具取下，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阵，发现面具上居然还有几个小巧的机关，佩戴者可以将面具本身的眼珠挪开，露出自己的眼睛，魏爷爷还真的是能工巧匠，精益求精，居然将面具眉心间的第三只眼睛也装了机关，虽然唐命感觉并没什么用处，铁牛又不会长出三只眼。
这是魏老头送给铁牛的礼物，唐命最基本的礼仪还是懂的，自然不会不经人允许就擅自佩戴把玩，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人。他找出一块干净的布头将面具仔细打包好，将挑好的石榴和面具放在一个小篮子里，提着篮子朝赵慈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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