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击筑者第2/2段
“他叫高渐离。”
……
颜烨随狗屠进入大厅之后，就发现这里的布置与寻常不同。
大厅中央，摆上了一个巨大的花瓶，瓶中插满秋花，红黄白三色错落有致，花瓶下面还铺了一层地毯，上面布满了美丽繁复的花纹。
两名侍女垂首束立在桌案旁边，一个一身粉色轻衫，另一个一身绿衣的却正是绿萝。
颜烨走到绿萝身边，对她微微一笑，问道：“姑娘这几日可好？”
绿萝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自己，慌忙弯身行礼，有些受宠若惊的答到：“多谢公子挂怀，奴婢甚好！”
狗屠呵呵一笑：“没想到荆兄如此怜香惜玉，旁人却还以为荆兄是不懂风情的柳下惠。”
颜烨淡淡一笑，转身跪坐在了桌案前。
他之所以特别问候绿萝，也是因为听绮梦说起昨日拒绝绿萝陪侍，以至于她被狗屠责罚，心里有些歉意，却并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在这个时代，女子不过是男人的附庸，身体与意志完全不由自主，颜烨来到这个时代并不能改变这种现实，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关心了。
狗屠坐下来之后，呵呵一笑道：“我观荆兄越来越有趣。”
“哦！我有什么趣？”
“荆兄千金在前不屑一顾，美女投怀却不动摇，旁人若不知道只会以为荆兄无情无欲！但荆兄能令绮梦赞不绝口，见到绿萝这般使女，也会如此嘘寒问暖，又绝非不解风情之人……”
颜烨淡淡一笑：“我不愿让她们陪侍，但又关心她们，是因为她们在我眼中是人，和我一样有自己意愿意志的活生生的人。”
“人从出生时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每个人都应该获得尊重，不论男人还是女人！”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的地位恐怕只略高于家具与牲畜，而颜烨的这番话出现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就连平时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狗屠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
这时，大厅一侧忽然响起一串琴音，似一股泉水突然跃出山岩，晶莹的水珠错落打在岩石之上。
颜烨循着琴音望去，却见大厅一侧的珠帘之后似乎坐着一个人，身影在珠帘后影影绰绰，也不知是男是女。
狗屠收起脸上的一丝惊讶表情，整理了一下衣冠，神情肃然的端坐着。
珠帘后琴音缓缓响起，如山泉流动，悠扬舒缓，偶尔跳出一串清音，似山石激起的一股浪花般轻灵跳脱。
狗屠微闭起双眼，似心旷神怡。
绿萝与粉衫侍女动作轻柔的执起茶壶，在两人面前倒下两杯清茗。茶香扑面而来，清幽馨香沁人心脾，清亮的茶水中，一片片茶叶在水中飘动，似在随着琴音缓缓起舞。
狗屠对颜烨默默做了个请茶的手势，然后自己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后，便闭上双目专注的听琴。
珠帘后的琴声逐渐越弹越急，逐渐变得繁复高亢，似泉遇险峰，不进则退，急流猛进间惊涛拍岸浪花四溅，随着音调盘旋而上越来越急越来越高，隐隐然更带着一股杀伐之意，又似千军万马奔腾呼啸而来，听来慷慨激昂令人心潮澎湃。
待琴音到了极高处，却又忽然在一串凛然铮响之后戛然而止，只留下余音在耳令人心中激愤满怀却又无处宣泄。
琴音稍作停顿，鼓者又轻轻拨动琴弦，声调却转和缓，变得哀婉低沉，仿佛春残花落雨声潇潇，一片凄凉肃杀之意，声调越弹越低沉，若有若无，最后铮的一响，终至万籁俱寂。
一曲终了之后，弹琴者慢慢起身掀开珠帘走到大厅中，却正是那个华服俊美少年。
少年对颜烨一揖：“在下高渐离！”
颜烨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高渐离，心中瞬间似乎有成千上万头神兽奔腾而过，震撼，疑惑，以及许多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没错，站在他面前的高渐离，虽然一身男子的锦绣华服，头发也高高束起挽成一个成年男子的发髻样式，但是，她的样貌作为男子有些太过俊美，下巴也有些太尖，她的皮肤也过于细腻白皙，而且她的声音比一般男子要细，而且的而且……她没有喉结！
女扮男装的话，可以通过束布勒紧胸部以掩饰自己的女性特征，可以用衣着发式来伪装，甚至步态举止都可以故作男子模样。
但是基本上再女性化的男人也是有喉结的，除了从小入宫当太监的人！
“名载史册的高渐离怎么会是女人！”
“我来到的是不是真实的历史时空？”
颜烨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女扮男装的高渐离，心里瞬间闪现出无数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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