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棋局之悟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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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内,李邺又看了几遍安禄山给庆王李琮的信,一直在沉思之中。



    李琮是皇长子,是刘华妃所生,而太子李亨不过是杨贵嫔所生,子凭母贵,李琮的地位实际上比太子李亨更高。



    按照传统礼制,李琮应该为太子,因为李隆基是老三篡位,才不愿立长子为太子,相继立次子和三子为太子,以证明自己篡位夺嫡的合法性。



    李琮虽然没有机会成为太子,但他却是李隆基对付太子李亨最有力的武器,李隆基一定会把他搬出来打压李亨。



    但李隆基也忽略了一点,庆王李琮并不是打压工具,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不甘心失去登基机会的皇长子,一个不甘心沦为工具的野心家。



    谋内需联外,夺嫡之争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一定要和手握军权的外藩勾结,才能里应外合夺取皇位。



    安禄山成为长安五大势力之一,李邺一直没想明白,一个外藩怎么会在长安呼风唤雨?



    现在李邺懂了,安禄山势力只是水面上的冰山,隐藏在水下的部分,原来是参与夺嫡的皇长子李琮,恐怕不仅是庆王李琮,还有棣王李琰、荣王李琬和永王李璘,这四人结盟对付太子。



    李隆基一开始就知道驸马张垍是被皇子所杀,所以他给自己一把尚方天子剑,让自己来查案。



    李邺取出尚方天子剑细看,这把剑天宝年间只拿出来两次,上一次还是在自己祖父手中。



    不对啊!



    李邺眉头一皱,这把剑不是李隆基交给自己的,而是高力士从箱子里取出来交给自己。



    时间上不对,自己拿到这把剑距离驸马被刺杀才相隔短短几个时辰。



    说明天子早就知道庆王李琮要刺杀驸马张垍。



    难道青衣人唐洸是天子安插在庆王身边的眼线?庆王杀死唐洸也趁机掐断这根眼线。



    或者是



    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闯进了李邺的脑海。



    驸马张垍刺杀案的真凶会不会就是天子李隆基呢?他利用庆王李琮刺杀张垍,斩断太子的左膀右臂。



    李邺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自己真是糊涂啊!



    天子李隆基是不是真凶根本就不重要。



    天子是弈棋者。



    所有人都不过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驸马张垍被刺案只是整个棋局中一步,是天子制衡太子一步棋罢了,也是诸王夺嫡的开始。



    安禄山造反也是夺嫡之战的高潮,安禄山本来也是颗棋子,但他不甘心为棋子,掀翻了整个棋盘,他要和大唐天子下棋。



    那自己呢?



    自己现在何尝又不是一颗棋子?自己有安禄山的勇气,成为棋手吗?



    祖父对自己最大的希望就是自己能成为棋手。



    李邺闭上了眼睛,棋手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需要具备天时地利人和,自身还要有强大的实力,以及做棋手的意识。



    历史上的郭子仪可以做棋手了,但他还是缺乏做棋手的意识,最终甘愿为棋子。



    实力不足,时机不到,还是得收殓起来,老老实实做一颗棋子,一颗有价值的棋子,而绝不能像张垍那样成为弃子。



    李邺也终于明白李隆基让自己查案的意图了,自己父亲效忠谁不重要,关键是自己。



    自己究竟是烧太子的香,还是烧他的香?



    如果自己查出是庆王李琮刺杀驸马张垍凶手,会不会告诉太子?



    李隆基出了一道题,让自己来解,解开了,就会看懂他的警告,警告自己不要和太子走得太近,父亲可以继续做礼部侍郎,甚至高升。



    如果解不开,科举案就会继续查下去,父亲一定会涉案,罢官免职都是轻的,的意识。



    历史上的郭子仪可以做棋手了,但他还是缺乏做棋手的意识,最终甘愿为棋子。



    实力不足,时机不到,还是得收殓起来,老老实实做一颗棋子,一颗有价值的棋子,而绝不能像张垍那样成为弃子。



    李邺也终于明白李隆基让自己查案的意图了,自己父亲效忠谁不重要,关键是自己。



    自己究竟是烧太子的香,还是烧他的香?



    如果自己查出是庆王李琮刺杀驸马张垍凶手,会不会告诉太子?



    李隆基出了一道题,让自己来解,解开了,就会看懂他的警告,警告自己不要和太子走得太近,父亲可以继续做礼部侍郎,甚至高升。



    如果解不开,科举案就会继续查下去,父亲一定会涉案,罢官免职都是轻的,自己还能不能再回河中,也不一定了。



    李邺把安禄山的信收起,这封信他不可能再给任何人看了。



    “什么?”



    李岱吃了一惊,“驸马张垍是庆王李琮刺杀,为什么?”



    李邺微微笑道:“父亲其实不必知道为什么?你只要明白,我们所有人都是天子的棋子,安安心心做好棋子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太子派系,也是天子在棋盘中的安排?”



    李邺摇摇头,“棋盘中的棋子是我,父亲不过是我投射在棋盘的影子,弈棋者只会盯着棋子,不会去注意影子。”



    李岱终于有点懂了,他半晌苦笑道:“你祖父早就给我说过,我和你母亲,只是你在长安的人质。”



    李邺微微笑道:“是双重人质,一是不得造反,二是我不得烧太子的香。”



    李岱着实有点沮丧,到头来,自己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李邺明白父亲的感受,安慰他道:“下棋只是一种权力游戏,治理天下才是正事,父亲是做正事的人,没有必要去玩这种权力游戏,你只要心怀天下百姓,兢兢业业做个好官,这又何尝不是一盘棋,治理天下的大棋。”



    李岱点点头,“我明白了,其实我根本就不用在意,自己是不是太子派系?”



    李邺笑了笑,“和太子搞好关系也不错,别参与太子的权力斗争就行了。”



    李岱默默点头,今天他也算彻底醒悟了,什么长安五大势力,什么太子派系,与自己何干?



    次日一早,李邺来到高力士官房,把尚方天子剑和调查报告一起交给高力士。



    高力士哑然失笑道:“这么快就查完了?可不准乱查一通哦!据我所知,房侍郎他们都去洛阳了。”



    李邺笑嘻嘻道:“房侍郎他们闲来无事,去洛阳游山玩水一通也无妨,但卑职马上要成婚了,可连婚礼在哪里举行都不知道,所以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高力士笑着指指李邺,“你呀!幸亏我了解你。”



    李邺也终于看透高力士了,这个老江湖,一方面他是天子下棋的手,同时他会趁下棋者不注意,偷偷走几步自己的棋。



    就像自己在他的府上和广平王李俶偷偷见面,他就绝不会告诉天子,高力士也在给他自己留一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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