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宠着你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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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氏的族人没想到被陛下听见了,    他们不过随便酸几句罢了。

  无错,便是“酸”。

  要知道冯氏在朝堂中可是大氏族,饶是这样的氏族,    也没有得到陛下的半点特权,    但是陈慎之不一样。陈慎之一来,    简直万众瞩目,陛下唤他三弟,    在燕饮之上还替他出头,那都是身为臣子,梦寐以求的特权。

  然,    他们是没看清楚,    亦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    只看到自己想看的事物,    陈慎之被嬴政封为膳夫上士的事情,便给闭一只眼睛选择性过滤了过去。

  冯氏的族人只是想要酸几句陈慎之,没成想这么寸,    竟把陛下给吵醒了。

  嬴政心里头火气很旺盛,    昨晚上没睡好,    一大早上醒过来,头疼、胃疼、宿醉,    不知怎么的,    眼睛窝还有点子酸疼,反正一身子的毛病,    本想睡个回笼觉,浅眠一会子,    哪知道就被打扰了美梦,    火气能不大么?

  若是现在有阿房宫,    怕是都能被嬴政一把火给烧了。

  嬴政冷眼看着那些冯氏族人,冯氏族人吓得一个个仿佛是寒蝉,咕咚咕咚全都跪在地上叩头:“陛下、陛下饶命!罪仆不敢了!”

  嬴政冷声道:“朕养你们在朝廷中,是为大秦效力的,不是请你们来嚼舌头根子的,可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冯氏族人一打叠的点头称是。

  嬴政不耐烦的挥挥袖袍,那几个冯氏族人如蒙大赦,也不敢起身,屈膝跪在地上膝行后退,却在此时,嬴政淡淡的道:“自去领罚,此处乃是军营,便按军法处置。”

  冯氏族人一听,登时一脸死灰,方才堪堪放回肚子里的心窍登时提了起来,军法处置?若是几个鞭笞下来,还有命在?

  众人面如死灰,却不敢回嘴,战战兢兢的叩头道:“谢陛下恩赐。”

  罢了,继续膝行后退,退出好远才敢起身离开,灰头土脸的跑去领罚。

  陈慎之挑眉看着几个离开的冯氏族人,回过头来,刚想要说话,“吓了一跳”,吃惊的看向嬴政的面容,难得有些迟疑道:“陛下……的眼睛肿了。”

  眼睛?

  嬴政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眼睛,“嘶……”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的确,眼睛肿了,为何肿了?

  嬴政脑海中瞬间回忆起了,可不是肿了么?昨天陈慎之扬言从未哭过,便用自己的身子嚎啕大哭,恨不能连帐子外面都听到了哭声,哭了足足一个时辰才住口,嬴政从不知“自己”这么能哭,哭起来这么不堪!

  足足一个时辰,第二天眼睛不肿才怪呢。

  嬴政愤恨的盯着陈慎之,抬起手来指着他道:“你……”

  你了半天,却没能说出话来,气的嬴政一甩袖袍,转身大步走入营帐,重重一摔帐帘子。

  陈慎之挑了挑眉,看了看冯氏族人逃走的方向,又看了看嬴政的营帐,心里思忖着:这事儿……好像是慎之做的不地道,昨儿个喝大发了,直接上头,自己个儿也不知那酒这么烈,也不知堂堂始皇陛下酒量这么浅,然说一千道一万,的确是自己做的不太对,喝了酒之后撒酒疯,又哭又闹,令嬴政今儿个如此不舒服。

  陈慎之思来想去,来到营帐跟前,道:“陛下,慎之求见。”

  里面没声儿,没人回答他。

  陈慎之又道:“陛下,慎之求见!”

  这次陈慎之提高了嗓音,里面儿还是没声儿,浑似没人一般。

  陈慎之干脆道:“陛下,慎之进来了。”

  他说着,打起帐帘子走了进去,里面昏压压的,没有点灯,凭几腿儿四仰八叉,还保持着敞腿躺在地上的模样,耳杯也扔在地上,还有嬴政的冕旒,合着黑色的朝袍滚在一起,简直……简直不堪入目。

  陈慎之抬起头来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都是自己干的好事儿。

  走几步果然看到了嬴政,嬴政歪在榻上,伸手撑着头,自己在给自己揉着额角,闭目养神,按照嬴政的功夫,分明听见陈慎之走进来了,却没睁眼,故意没去看陈慎之,好像是不想看到他。

  陈慎之咳嗽了一声,道:“陛下,要不然请医官来看看……”

  他的话还未说完,嬴政刷的睁开眼目,道:“不可。”

  陈慎之奇怪的看向嬴政,嬴政头疼、胃疼、眼睛疼,按理来说应该让医官来看看,开几副化食、醒酒,去水肿的汤药才对,嬴政却一口回绝。

  嬴政为何回绝?自然是觉得丢面子,医官一看,眼睛怎么肿了?还能怎么肿的,哭的!到那时候,嬴政的面子还找的回来么?

  因而嬴政宁肯受着,也不愿意让医院来看。

  陈慎之琢磨了一下,似乎便了然了,道:“那……慎之告退了,陛下好生歇息罢。”

  嬴政还是没说话,仿佛不想搭理他,陈慎之退出去,帐帘子发出“哗啦”一声,嬴政这才睁开眼目,道:“这小子。”

  今日是动身去梁父山的日子。

  在泰山之巅进行封天的仪式,从泰山之阴下山,还要前往梁父山进行降禅的仪式,如此封禅大典才算完整。

  嬴政昨日虽没休息好,但今日启程不得耽误,很快营帐拆除,大部队开拔,往梁父山而去。

  羣臣跪拜,嬴政登上辎车,幸而羣臣都不敢直视陛下,所以嬴政那发肿的眼目也没人发现。

  嬴政坐进辎车里,将车帘子放下来,堪堪坐好,还未启程,便听到寺人赵高恭敬的道:“陛下,膳夫上士请求参乘。”

  参乘?

  好家伙,陈慎之还来参乘?

  参乘的意思很好理解,便是和皇帝坐一架辎车,在车上讨论政务,因此唤作参乘。自古以来,参乘都是臣子梦寐以求的美事儿,能与皇帝同坐一辆缁车,那是天大的恩德,光宗耀祖,说出去能吹三百年。

  嬴政心中冷笑,昨日陈慎之刚刚“糟蹋”了朕的身子,今儿个还跑来参乘,脸皮子当真够厚。不过陈慎之的脸皮若是不厚,也不是陈慎之了,他总是能做出一些反其道而行之事,乖张古怪的厉害。

  嬴政虽冷笑,却还是道:“准了。”

  很快便听到窸窸窣窣之声,陈慎之上了辎车,只不过不只是陈慎之,陈慎之还抱着许多东西上了辎车,零零总总一大堆,亲自抱了上来。

  嬴政的辎车宽大,辎车之内铺着厚毯子,坐卧都不会局促,且十足柔软舒适,车中摆着一张长案,案上放着酒饮点心,旁边还有一只小矮柜,矮柜里整齐的堆叠着干净的衣物和锦被。

  陈慎之一上辎车,把手中零零总总的物什一股脑全都放在案几上,这才作礼道:“慎之拜见陛下。”

  嬴政没有立刻让他起身,扫视着案几上堆得乱七八糟的动作,指着那些东西道:“这是作何?参乘而已,搬家不成?”

  陈慎之道:“慎之是来请罪的。”

  “请罪?”嬴政冷笑一声道:“三弟何罪之有啊?”

  陈慎之没说话,稍微瞥眼看了嬴政的眼目一样,嬴政当即会意,道:“你还知道请罪?”

  陈慎之将桌上的东西拿起来,递到嬴政面前道:“陛下,这里面装的是冰凌,用冰来敷眼周,可缓解眼目肿胀的问题。”

  嬴政低头一看,陈慎之递来一个小布包,凉丝丝的冒着冷气,里面哗啦哗啦作响,的确应该是冰块。

  秦朝之时,并没有冰箱,冰凌非常难得,但难不倒身为膳夫上士的陈慎之,膳房中专门有凌人负责储藏制作冰块,因而想要去用一些冰块,并不费劲。陈慎之特意缝制了一个小布包,还选用的是隔水材料,这样将冰凌放进去,便是一个自制冰袋,用来敷眼睛,可以缓解因哭泣刺激而产生的红肿。

 &祖,说出去能吹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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