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杜伊勒里宫的小书房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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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德雷说到这里,望望路易十八,后者正在写一条注释,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波拿巴,”子爵继续说,“快要闷死了,他整天在波托隆戈纳看矿工们干活。”

  “而且以搔痒来消遣。”国王加上一句。

  “搔痒?”公爵问,“陛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点不错,我亲爱的公爵。您忘了这位伟人,这位英雄,这位半仙得了一种使他痒得要命的皮肤病吗,prurigo拉丁文,瘙痒症。?”

  “而且,公爵先生,”唐德雷又说,“我们几乎可以肯定,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疯的。”

  “发疯?”

  “会疯到极点,现在,他的神志已经不清了。他时而痛哭,时而狂笑,时而一连几小时在海边上拿石子来打水漂,当那石子在水面上连跳五六下的时候,他就高兴得好像又取得了一次马伦戈第二次反法联盟战争中,拿破仑在此地取得一场险胜。这场战争促使拿破仑取得军政大权。或奥斯特里茨拿破仑与第三次反法同盟在此地首次交战,这次战役是拿破仑最辉煌的胜利之一。之役胜利一样心满意足了。您瞧,您同意这是发疯的征兆吧。”

  “或是智慧的象征,子爵先生,智慧的象征,”路易十八笑着说,“古代最伟大的船长们也都是在大海上打水漂儿取乐的,不信可以看看普卢塔克普卢塔克(约46—119),古希腊作家,对16至19世纪的欧洲影响最大的古典作家之一。他的作品介绍了许多希腊和罗马的知识。著的《阿非利加西庇阿即古罗马统帅小西庇阿(约前185—前129),他任执政官时曾率军进攻北非,因此获得“阿非利加西庇阿”的称号。生平》。”

  勃拉加斯公爵对国王和大臣这种盲目的泰然处之的态度困惑不解。维尔福本不愿向他说出全部秘密,深恐他的功劳被人抢去,但所透露给他的那点信息已经够使他感到不安的了。

  “行啦,唐德雷,”路易十八说,“勃拉加斯还是不相信,再谈谈逆贼归顺的事情给他听听。”

  警务总监躬身致意。

  “逆贼的转变?”公爵喃喃地说,他看看国王,又看看唐德雷,他俩就像维尔吉尔诗歌里的两个牧童在一唱一和,“逆贼转变了?”

  “绝对没错,我亲爱的公爵。”

  “转变成什么样了?”

  “变得循规蹈矩了。子爵,您说给他听听。”

  “哦,是这样的,公爵先生,”大臣以极其庄重的语气说,“拿破仑最近作了一次视察,他的两三个旧臣表示想重回法国,他便给他们准了假并告诫他们要‘为他们的好国王效劳’。这些都是他亲口说的,公爵先生,我确信无疑。”

  “喂,勃拉加斯,您对这事怎么看?”国王得意地问,停了一会儿他的注释工作。

  “我说,陛下,我和警务总监,我们两人之中,肯定有一个人被骗了,但警务总监是不可能受骗的,因为他是陛下安全和荣誉的保障,那么,很有可能是我被骗了。可是,陛下,假如我处在国王陛下的位子上,我倒愿意询问一次我已跟陛下谈到的那个人;我甚至坚持恳请国王陛下给他这样的荣幸。”

  “很高兴,公爵,只要您赞成,我愿意接见您举荐的任何人;只要他手里不拿枪就行。大臣先生,您有没有比这更新的报告?这是二月二十日的,而我们现在已经是三月三日了。”

  “没有,陛下,但我正等着,随时都可能送来一份报告。从上午我离开警察总署,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报告也许就到了。”

  “那您就走一趟,如果还没有,哦,哦,”路易十八又说,“那您就造一份好了,您不是经常这样做吗?”国王笑着说。

  “噢,陛下,”警务总监回答,“这种东西根本无需捏造。每天,我们的办公桌上都堆满了极为详尽的告密信,是一大帮可怜的家伙写来的;他们期望受点恩泽,得个一官半职,也好为朝廷出力。他们都想碰碰运气,盼望有朝一日发生意外事变,证实他们的预见。”

  “很好,先生,去吧。”路易十八说,“记得我还等您来。”

  “我立刻回来,陛下。往返十分钟就够了。”

  “陛下,”勃拉加斯公爵说,“那我去叫我的信使。”

  “别急,别急,”路易十八说,“真的,勃拉加斯,我非得给您换换纹章不可,图形就是一只展翅的雄鹰,爪上抓着一只徒然挣扎的猎物,刻上这句格言:Tenax拉丁文,固执。。”

  “陛下,我听着呢。”勃拉加斯公爵说,他不耐烦地咬着指甲。

  “我想同您切磋一下这句话,‘mollifugiensanhelitu拉丁文,气喘吁吁地逃跑的胆小鬼。’,您明白,这是讲狼追捕奔逃的鹿。您是一个狩猎行家和猎狼人,从您的这双重身份来看,那么,您觉得那只奔逃的鹿如何?”

  “太棒了,陛下。我那信使正像您所说的鹿,他只用了三天的工夫,就跑了二百二十里路来到这里。”

&em爵先生,”大臣以极其庄重的语气说,“拿破仑最近作了一次视察,他的两三个旧臣表示想重回法国,他便给他们准了假并告诫他们要‘为他们的好国王效劳’。这些都是他亲口说的,公爵先生,我确信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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