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海祭（一）第1/2段
漪澜看他神色凄然，似是心有所思，就试探问：“莫不是这玉如意另有深意？”
致深惨然一笑摇头道：“京城，是不必去了。还是亡羊补牢，看看如何的修缮水师防务吧。”
他将那柄温润的玉如意递还给漪澜。漪澜双手奉了，娇嗔般提醒他：“便是修缮那炮台，报恩朝廷，也不急在一时，还是要好好将养身子，莫让太后着急惦记。”
他唇角勾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冰绡，”漪澜喊着冰绡，想让她将这柄玉如意收好。谁想唤了两声，无人应答，疾步进来的反是尺素。
尺素机敏地问：“奶奶可有何差遣？”
漪澜将玉如意递给尺素，嘱咐她小心收了，供奉去佛堂上以示敬意，又随口问尺素：“冰绡去了哪里？”
尺素偷偷一笑，眸光里的答案自明。漪澜眉头微蹙，冰绡又跑去了郑兴国那里。这可真是，女大不中留，可总不能眼见她二人如今未曾洞房便如胶似漆了。
漪澜侧头望一眼致深，致深闭目养神，似未听到。
漪澜低声问尺素：“她可是又去了郑大人那里？我不是严令她不得再去吗？”
尺素摇头说：“去了，都回来了，只是也不知怎么了，回来就神不守舍的，仿佛魂儿丢去郑大人宅子里了。”
若非是近日风波不断，冰绡早该嫁去郑兴国府中，开脸结发成为郑兴国的侍妾，也算了却了漪澜一桩心思。这怕都是命数，半点不由人。
“这丫头，欠打了，女孩子家，丝毫不顾颜面吗？”漪澜心下气恼冰绡的不争。便是她心仪郑兴国，可姑娘家的矜持总要顾及几分吧？
漪澜正感叹，猛一抬眼，却见狗儿引着郑兴国上楼来。郑兴国依旧一身水师管带的常服，白绸衫子，边缘是宝蓝色的云纹，腰悬佩刀，神采奕奕。难怪冰绡对他动情，果然是一表人才。
郑兴国如今是周府的常客，他来去自如，府里上下拿他当做自家人，也免了繁文缛节，也不必通禀。
郑兴国远远的看到漪澜，也是一怔，然后近前拱手见礼，他面色上略显尴尬，言语都不似先时洒脱豁达。漪澜暗觉出些怪异，却不以为意般引了郑兴国去致深的房里，吩咐丫鬟看茶，听他二人谈起军务，才徐徐退下。
“奶奶，咱们爷身上有伤，难道还要出征高粱国吗？”尺素莫名其妙地问一句。我不解地望着她，不觉一笑问：“说得什么傻话？”
“奶奶，你去听呀，才我奉茶时，听到郑大人同老爷商讨铁甲舰运兵去高粱国的事儿，似乎是高粱国国内部兵变，要朝廷出兵帮忙，但是矮寇的铁甲舰在海上呢。才郑大人同咱们爷商议如何敲山震虎的不发一枪一弹能平息战乱呢。”
尺素口齿伶俐，清晰的讲述着。漪澜倒似听致深提起过几句此事，但未深谈。漪澜知致深这些日身心憔悴，深知朝廷如今羸弱不堪，积重难返，怕是此刻动手胜算不大。他如何改变了心思？
尺素似看出漪澜的顾虑，探头向屋内看看，又悄声道：“八奶奶回房吧。这些事儿原也不是咱们能操心的。”
漪澜回到房里，身子疲乏，揉揉脖颈，才坐去窗旁沙发上，身后一声怯怯的含了哭腔的轻呼：“小姐~”噗通一声，冰绡上前跪在漪澜膝前。
漪澜一惊，措手不及，愕然地望着她问：“这又是怎么了？”
被冰绡这一跪，漪澜吓得心慌，一颗心悸动不定，反是埋怨地瞪冰绡一眼，这丫头，什么时候都如此毛手毛脚的。忽然记起，冰绡定是料到尺素向她告密，毕竟冰绡不顾她的禁令，又私会郑兴国去了。冰绡此刻怕了。
漪澜怒其不争骂一句：“起来吧！若再屡教不改，就打断你的腿！”漪澜不过是吓她，冰绡却神色慌张，抽抽噎噎地跪地不起，眸光噙泪惨然地望漪澜，频频摇头，嘴里嘟哝着：“小姐，冰绡不好，冰绡害怕，好怕……”
“怕？”她怕什么？漪澜更是纳罕，面色上故作的冷意也散了些，平和地问：“你怕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冰绡只顾呜呜呜的哭着摇头，抹着腮边滚落的珠泪，眸光里满是惊惶。
看冰绡好端端的，如今她得势，府里上下的婆子丫鬟们都对冰绡和尺素敬让三分，自然不会再给冰绡气受，巴结怕都来不及。那定是她闯下了什么祸事？可是她还能闯下什么大祸，令她花颜变色，失魂落腔的轻呼：“小姐~”噗通一声，冰绡上前跪在漪澜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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