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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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的时光并没有维持多久。

  在秦铮三岁的时候,大梁朝的皇帝,那个站在权利顶点的男人,以行宫尚未完工为由,征用了威远公府。

  这位皇帝封号为武,原本并不能轮到他做太子,后来先太子——也就是如今的淮南王,意外失去一掌,失去了健全的身体,没有了继位的资格,他才得以上位。

  这位武帝在朝野间的风评非常不好,作风极差不提,坊间甚至有传闻说先太子的断掌,就是他的手笔。不过,这些事情,早已经无法追究了。

  秦谦夫妻平日生活低调,从不铺张奢靡度日,谦恭识礼这四个字是,自从先帝上位后,威远公府上下无不贯彻奉行。从小,秦铮受到的教育也是君圣臣贤,君臣有别。

  可是,武帝入主威远侯府后,他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第一日,武帝或许由于舟车劳顿,只带了随行侍卫及宫人,早早歇息,倒也相安无事。

  第二日,武帝似乎休息好了,精气充沛。当晚,他便派手下召集了淮南境内所有貌美且尚是完璧之身的舞女歌姬入府,彻夜寻欢作乐。国公府内自此夜夜通府上下点灯,至黎明方歇。

  第三日,武帝觉得不够过瘾,召来秦谦作陪。秦谦为人作风清正,可帝王之名岂敢不从?

  再往后几日,秦谦夜夜伴君侧,武帝美其名曰有福同享,将歌女之流强行塞给秦谦,秦谦无法,每夜都将自己灌得烂醉。兰冰清听闻此事受到极大刺激,几乎昏倒在地。

  这日,兰冰清不顾丫鬟们劝说,决意去向帝王求一个说法,放自家夫君自由。

  武帝白天养精蓄锐,不好叨扰。兰冰清只得待入了夜,才踏入武帝所在的主院。

  此时只见主院已经大变样;墙角种植的一片紫竹被砍去,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池清泉,底下铺着鹅卵石,极为清澈。

  此时,正有几位衣料轻薄的妙龄少女在其中赤足戏水。

  闻那银铃似的笑声一阵阵传来,兰冰清大感羞耻。但由于是帝王要求的布置,她并不敢妄言,只好转过头看别的方向;

  原本素雅别致的景观完全换成了另一种豪奢的风格,雕花门窗看不到,入目之处皆垂下浅色纱帐,透着朦胧暧昧的光。

  兰冰清匆匆步入殿上,此刻只见自己的夫君秦谦在武帝下首的宽阔软榻上闭着眼睛,胸口还在起伏,显然是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旁边还躺着一个身着几乎透明的纱帐的妙龄少女。

  她只看了一眼,就感到胸口闷痛,不禁露出了近乎哀求的目光。转向皇帝,跪了下来。

  武帝当年不过二十五六岁,精力旺盛,体格还尚强健。俗话说灯下看美人,此刻他醉眼朦胧,明知身前跪的是威远公夫人,他御笔亲封的一品诰命。可是他此刻一股热气冲上天灵盖,居然什么君臣伦常都顾不上了。

  院中垂首侍立的阉人们听到女人的哭喊声,各个噤若寒蝉,缩紧了脖子,后来又好像听到模糊不清的敢拒绝,,杀,他之类的字眼,不多时,就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此时没有人想到,幼小的秦铮,由于睡不着,偷偷跟着母亲,也来到主院。他没有进院,却偷偷爬到了院外靠墙的一座假山上,这里视角甚高,院中发生的事情,刚好被他尽收眼底。

  此时他躲在假山洞里,对院中发生的事情并不理解,但是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他又惊又怕。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爬下假山,小秦铮跑回自己院中,他又累又怕,幼童的身体并不能处理这么多情绪。他累极,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小秦铮是被母亲院中侍奉的丫鬟们的哭声惊醒的。

  他的父亲,这个平时话不多的汉子此刻满脸泪水,语无伦次。

  秦谦伸出颤抖的手将幼小的秦铮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不多时,小秦铮便看到躺在一个大木箱里一动不动,脖子上一道深深缢痕的母亲。

  小秦铮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比同龄人格外聪明些,聪明到不止明白母亲为什么躺在这里,还明白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再也忍不住,泪水大颗大颗的涌出,此时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小小的拳头已然攥的发白。

  不久,武帝称行宫已修好,匆匆离开了威远公府。

  武帝离开一月后,威远公府才传出消息称,威远公爵夫人意外落水身亡。

  葬礼并未大办。不过,皇帝却发了一道安抚圣旨,并赐下不少宝物,不明其中缘由的人们纷纷感叹皇帝重情重义,待威远公府不薄。

  再不久后,无数冰人想要上门想为年轻理这么多情绪。他累极,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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