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老一小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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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七月的天,一早一晚有些微凉,而这正午的日头,一改之前的炽烈,此刻倒是晒得人暖暖的。

  这小城中也不知为什么,今天压根儿没多少人走动。以小城的地理位置来说,这情况倒是少见。

  人一少,街上的买卖生意,又怎能红火?一个个所幸见此,都早早收了摊子。这条空荡荡的街上,就只有两个摊子还在坚守着自家阵地。

  挂着一番白布,上写着几个大字,其内容自然就是干的主要营生了。

  一写“家书代写”、一写“一卦千金”。

  前者字体虽是工整,但显得有些稚气了。

  而这后者的“一卦千金”四字,笔下飘逸出尘,内容更是霸气十足。

  一身穿破旧青色道袍的老道士,正坐在这“一卦千金”四字番下。

  此人须发皆白,一根木质发簪别于头上。虽是身板单薄了点,可倒是有那么点仙风道骨之感。面上气色不错,脸上有些暗黑色的老人斑,唇厚、鼻挺、耳相生的也不错,可唯独独眼睛有些小,眼珠滴溜乱转,显得有些贼兮兮的。

  老道此刻正半靠着墙,撵着胡子,脸上挂笑。“李掌柜的大闺女,这些年可是越发水灵了,啧啧啧,不得了!不得了......”

  老道道号清信子,在城里混了有七八年了。打着“趋吉避凶”旗号,帮人解梦、测字、摸骨、相面。

  生意好的时候,顿顿都去对面最好的香溢楼,吃的脸起油光。至于生意不好的时候,一连饿上个三五天也是常事。

  至于对面“家书代写”的摊主。正趴在桌上,用一本连书面都缺失了的残破书籍,盖着脑袋。“此地无银三百两”般的求得一丝丝阴凉。

  听这若有若无的鼾声,想来此刻正与那“周公”会面把酒高歌,谈天说地。

  这人名叫墨子陌,今年一十二岁。这文雅名字,还是他爹拿着新鲜的野鸡野兔,求城中一位颇有才学的老秀才给起的。名虽好可这小城里熟悉的人,多半不会那么叫他,而是叫他“二黑”。

  墨姓,其实并不多见。据说这子陌祖上,并不是此地之人。从前还是某城中颇有名望的大户,可后来家道中落一蹶不振,才流落于此。

  而这孩子身世也很是可怜。母亲难产,生下他便去世了。父亲后来事隔八年,又娶了一位。刚娶过来没多久,就好景不长。进山打猎,被人瞧见让猛兽叼去了,至今连个尸骨都没找到,草草立了个衣冠冢。

  至于他的这位后娘,后来丢下子陌,又找了个人家。

  第二年给那家生了个儿子,不知真是有那天煞的克夫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又是好景不长,这男人一次进山采药就再也没出来。

  子陌被抛下之后就一人生活,邻里街坊实在看不过去就帮衬一把,勉勉强强算是活了下来。而那个便宜的娘,还会隔三差五过来讨要些钱财。

  啪啪啪.....一震急促拍击桌面声。紧接着,还在熟睡的子陌,就被人一巴掌给叫醒了。头上的残书掉落在地,吓的他一个哆嗦,惊慌之下,虚眼一看,才发现并无妖魔,而是生意登门......

  “还做不做生意了?大白天睡什么觉啊,赶紧起来!赶紧的......我说话你听见了么?”

  惊醒的子陌,脑袋还有些发蒙。模模糊糊的就看桌前妇人口若悬河的,可他却是什么也听不见。

下子陌,又找了个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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