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集 夫差争盟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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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鞅:吴居南海,早与周室隔绝数百年之久,且不朝供天子,谁与你追本溯源?至若国力,且不说晋主夏盟已历数世,且有六军之众,封疆数千里,岂是你新兴吴国可比?

  双方彼此争论,皆不肯示弱,连日不决。诸侯各有拥护,更是不可开交。

  正自互不相让,吴王这日稳坐中军大帐,王子地忽遣使者到来,入帐密报:越兵入吴,杀太子,焚姑苏台,现今围城数重。大王若不即刻班师还救,都城危矣!

  夫差大惊,尚未发言。伯嚭拔剑上前,砍杀使者,尸身倒于帐中。

  夫差怒问:卿杀使节何意?

  伯嚭还剑入鞘,上前拜倒:事之虚实,尚未可知,此其一也;若留使者在世,必泄漏越兵困吴之密,则齐、晋必将乘危生事,鲁国亦必反水。如此,大王安得晏归乎?

  吴王闻罢,被吓出一身冷汗:卿言是也,亏你如此急智。然诸侯会盟,吴、晋争长抢先未定,奈何?

  伯嚭未及以对,王孙骆上前进言道:今若不会歃盟,而归师救吴,晋、齐必将窥我之急;若会盟让先于晋,则今后吴国行止将皆听命于晋。必求主会,方保无虞。

  夫差:我欲主会,晋人不许,则如其奈何?

  王孙骆:臣有一计,王可鸣鼓挑战,以夺晋人之气。晋不敢战,则必让我为先矣。

  夫差称善,于是下令:命将士皆都饱食秣马,衔枚疾驱,前去晋军营前,结为方阵。

  一声令下,大军齐动。三更出发,四更已至晋营门前,迅速列阵已毕。

  夫差继又下令:擂鼓鸣号,耀武扬威,呐喊挑战!

  晋定公听闻鼓号之声,乃自梦中惊醒,急与赵鞅登垒观之,见营外如同火海,放眼皆是吴军,行伍整肃,威势赫赫。

  镜头所至,只见吴军所结方阵,百人为行,一百二十人为列,每阵一万二千人。共分左中右三阵,则计有三万六千军。每阵每行建一大旗,衣甲各别,旗帜异色。

  中军皆白舆、白旗、白甲、白羽之矢曾,一望如荼;吴王亲自仗钺,秉素旌,中阵而立。左军面右,皆赤舆、赤旗、丹甲、朱羽之矢曾,一望若火,太宰伯嚭主之。右军面左,皆黑舆、黑旗、玄甲,乌羽之矢曾,一望如墨,王孙骆主之。

  吴王亲执桴鸣鼓,军中万鼓皆鸣,钟铎齐扣,响震天地。

  晋定公望之大骇,便问赵鞅:夫差此为何意?

  赵鞅道:无非欲争为盟主也。

  定公半信半疑,便使大夫董褐出营,前至吴王马前请命,问其何意。

  董褐奉命出营,至吴王马前,施礼问道:吴王列阵示威,此为何意?

  夫差答道:今周王有旨,命寡人主盟中夏,以缝诸姬之阙。晋君逆命争长,迁延不决。寡人性急,故引三军之众,听命于晋侯藩篱之外。

  董褐领诺拜辞,遂将此言还报。

  晋侯又谓赵鞅:果不出卿之所料。然则奈何?

  赵鞅不答,反问董褐:以卿观之,吴王君臣虚实如何?

  董褐答道:以臣观之,吴王虽辞强而色惨,似有忧丧临身。

  赵鞅:大夫此言何意?

  董褐:以吴王面色度之,必是越人趁虚攻入其国,甚或其太子已死于非命。

  赵鞅:大夫相人之术,冠绝天下,谅必如此。则我当以何计应之?

  董褐:若果如此,今会盟不许其先,则必孤注一掷,举数万精卒与我拼命。

  赵鞅:若依卿言,则必慑于淫威,而让其先,以令天使及天下诸侯,耻笑我耶?

  董褐:今彼盛军在迩,若不相让,则主公及上卿皆有临诛之危,遭擒之辱。即便让之,只四年之内,天下诸侯亦必笑吴王,而非我晋国也。

  赵鞅:大夫因何而言?

  董褐:据某以相法观之,吴王此番会盟归国,其寿不过四岁。以情理言之,越王十年生聚,十年教训,苦心孤诣如此,专为一朝报吴也。今吴王将举国精兵皆陈于此,越王宁不趁此率兵入吴乎?吴王列阵以争盟主,亦为此也。则四年之内,越王必亡吴国,夫差争此盟主,反为遗笑千古之典矣。便让他一先,又当如何?

  赵鞅:虽然如此,毕竟不忿!

  晋定公:正卿之言是也。然孤闻董卿之语,似乎另有别计,以抑吴王之谋?

  董褐:主公英明。臣有一计,可使夫差此番争霸,必成千古笑谈,遗羞后世。

  晋定公:请道其详?

  董褐:此番会盟,主公可让其先,然不可徒让,必使其先去王号,以为条件。今其急于回兵,必然屈从,则虽得盟伯之名,而失王号,亦未可占先于晋。

  晋侯与赵鞅闻之,齐都称善。于是复使董褐再入吴军,向吴王夫差致意晋侯之命。

  夫差:晋侯之意若何?

  董褐:吴君以王命宣布于诸侯,寡君敢不敬奉!然上国初以伯爵肇封,而今称王号,则谓周天子何?君若去王号而称公,则惟君所命。

  夫差议于伯嚭及王孙骆,皆以晋侯之言是为正论,无法反驳;且心焦如火,急于回兵救吴,遂故作大度允之,乃敛兵就幕,与诸侯相见。

  夫差由是自称吴公,登台先行歃血;晋侯次之,鲁、卫以次受歃,盟誓乃成。

  会盟已毕,夫差不敢有丝毫耽搁,随即连夜班师,疾驰南归。

  吴师复从淮河下船,沿邗沟泛水入江,水路而回。

  因于途中连得告急之报,三军将士皆知家国被越人所袭,个个心胆俱碎,惶惶不安;又且远行疲敝,心怀家人安危,皆无斗志。

  吴军南归之事,早有越国细作侦知,飞报越王。

  范蠡闻知,便即布好埋伏,严阵以待。

  事件悬疑:关于黄池之会,却是一个历史疑案,后世史家所说不尽相同。若依《史记》所载,是说会盟尚未开始,吴王便得噩耗,得知越人已趁虚攻入吴都,杀死太子友。夫差为不影响争霸,遂秘密处决七名报信吴使,参加来日会盟。会盟之际,和谈倒也融洽,盟誓亦谓顺利,但至歃血之时,出现争执。依照会盟规矩,应是诸侯伯主先歃。

  镜头闪回,黄池之会《史记》版本。

  伯嚭:于周室,我为长。

  赵鞅:于姬姓,我为伯。

  双方于是陷入僵持。夫差便恃势众,对晋国君臣以武力相胁。晋执政卿赵鞅不服,命司马寅擂鼓整军,将欲死战。

  晋大夫司马寅为人精细,劝止赵鞅,请先至吴营通融聘问,晋定公从之。

  司马寅乃亲至吴营,求见吴王夫差。

  了了数句问答,司马寅还营,回报晋定公及正卿赵鞅:吴王面带晦暗,不是国败,便是太子已死。夷人生性轻浮,急于回师,今天时地利皆在于我,不如与其相持,静以待变。

  赵鞅从之,于是固垒相持。夫差终于失去耐心,选择退让,同意先由晋国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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