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集 崤山之战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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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高闻言,从客栈中走出,上前答话:老蹇,你素喜大言,说大行小。今到晚饭时刻,来我这里大呼小叫,莫非又以撮成买卖为名,来寻我吃酒?

  老蹇涨红了脸道:老弦,总吃过你几次酒,就说出此番没气力言语!这位老客,要买数十头牛羊,你说是不是难得主顾,绝大买卖?休要直从门缝里看人!

  弦高见老蹇身后站着一群面生客人,这才信以为实,急施礼道:在下眼拙,客人休怪。请问客人何来?因何便需许多牛羊?

  画外音:郑国商人弦高,多年往返于洛阳及新郑之间,以贩牛羊为业,常于滑城休止;因常将牛羊在此地中转发散,故此滑城周围数十里内,牙行经济及行商闲汉,俱都认识。

  秦军司炊官见问,据实说道:我乃秦人,大军欲往伐郑,途经此地,扎营城外,前来采办。你果有数十头牛羊时,可尽卖于我,只是价钱需要从惠。

  弦高听罢,暗地吃惊道:怪不得听得城外人喊马嘶,又见尘土飞扬,原来如此。某虽商贾之流,但亦知忠君爱国大义。今既知秦人欲袭我国,又岂有坐视之礼?

  于是未动声色,心中早思一计,微微笑道:牛羊尽有,只是今日天晚,城门将闭;依滑国律令,对成群人畜,施行宵禁。军家可说明所需牛羊之数,在下明早出城,亲送至营。

  司炊信之不疑,乃说明采购数目,与弦高拱手而别,带从人出城回营。

  行至客栈拐角之处,果然付给那牙行老蹇十金,话符前言。

  弦高目送众人远去,急回房中,拿出刀笔竹简,刻写密书:秦遣大军袭郑,今营于滑,不久当至郑都,请国君早作预备。书不尽言,详问信使便知。臣郑商弦高,冒死告闻。

  写毕封固,唤过随从,命其连夜出城,驰还新郑,密报于令尹,并教与一套说辞。从人不敢怠慢,单骑一匹劣马,如飞去了。

  弦高遂至后院,挑选壮牛二十头,肥羊五十具,命店家一概洗涮干净,披红挂彩;一面打点犒军之礼,自行囊中简出士人服装,准备停当。次日一早,弦高便作卿士装束,唤上七八个伙伴,车载彩礼,策驱牛羊,出城直投秦营而来。

  行犹未远,只见秦军已经拔营起行,前面正遇秦兵前哨。弦高命将车辆及牛羊排开,拦住秦军前行之路,高声叫道:今有郑国使臣在此,求见秦军元帅!

  前哨将军见此情状,未免吃惊,急使人报入中军。孟明视闻报,也不免有些惊骇,驱车往前,命郑使过来相见。

  弦高见秦国兵将俱都如狼似虎,愈加心惊;又见一驾战车出于队伍之前,车上一员大将威风凛凛。暗道:观此气势,必是元帅。此番诈作郑使,若露丝毫破绽,难免性命不保。

  孟明视:来者是何处使节,敢拦我军马去路?

  弦高振作精神,平定心绪,上前施礼:郑国大夫弦高,奉寡君之命,闻上国之师将有征于敝邑,未知何事得罪,故使下臣远出相迎,以犒三军。

  孟明细观弦高,察其服色礼数不差;又见后面二十头壮牛、五十具肥羊俱都披彩,又有数车彩礼,便知此番行军果然漏风,早被郑国君臣知道,故以犒师为名,来劝自己退师。于是不动声色,问道:郑君远犒我师,本帅致谢。然郑君却自何而知,秦军将欲伐郑?

  弦高:诸侯各国,或争或盟,谁不用间?将军出兵未过数日,我寡君及令尹已皆知之,并作预备矣。故精选壮牛肥羔,命下臣远出国都,迎犒贵师。

  孟明视:既知远来是敌,犒军为何?

  弦高:因我寡君不愿与秦为敌,以和为先也。犒军是实,并请问元帅,我郑君有何失盟于秦?愿大帅明降寡君之罪,而甘愿受罚。

  孟明视闻此,无言以对,暗道:郑国既然有备,我这三百乘车,数千疲卒,则定不能夺占郑都,且战必有危。

  于是故作惊奇,继而大笑,低声对弦高道:定是你国间谍,所闻有误,故至妄报。我引军东向,乃为滑侯不奉天子之故,与郑国何干?若非为滑国,我扎营于此何为?

  弦高故作大悟道:原来如此,果是情报有误,险生大乱!虽是如此,我郑国先君早许为秦国之东道主,秦师远来,更应犒军也。

  遂命手下伴当,留下牛羊犒礼,拜别孟明视大帅,引空车而去。

  弦高疾驰还至新郑,见城上戒备森严,国人皆登城以守。知道国君穆公已纳自己密书献策,由此甚喜,遂命人上前叫城。郑穆公命放弦高进城,唤其入宫上殿,询问详情。弦高遂将冒充使节,犒劳秦师之事说了,伏地请求恕罪。

  穆公慰道:卿却秦军三百乘,使我军免血战,民息涂炭,功莫大焉,何罪之有?

  遂拜弦高为大夫,偿其十倍犒军之失。又命斥侯出城,彻查秦军来袭之由,并遣使到北门秦军驻地,观察动静。

  郑使来至秦营,果见厉兵秣马,正作打仗准备。于是便明其意,代表郑侯致意,并向杞子等三将下逐客令道:郑秦缔结盟约既久,各位驻军郑国不去,我寡君未知何意;正忧小国寡民,军粮无以供应;今闻贵军厉兵秣马,则必有远行之念,下臣特来礼送出境。

  杞子闻此,知道行藏已被郑人瞧破。又不见本国大军前来,孤军攻城绝无胜算;只得就坡下驴,下令启营,率军离开郑国。

  孟明视收下牛羊,使人请来西乞术与白乙丙,与二位副帅商议。

  孟明视:吾师千里远涉,全仗郑人不备,方可得志。今郑人备御已久,且遣使前来犒师,是以此劝我返师,不至反目也。若我再伐郑国,攻之则城固难克,围之则兵少无继。进退两难,如其奈何?

  西乞术:军出无功,岂可空返?今既兵临滑都城下,其国无备,不若便如元帅对郑使所云,袭而破之,犹可还报君主,不谓师出无名。

  白乙丙:明布其罪而行征伐,伯主之行。今不具滑侯罪状而攻之,岂非愈加师出无名?

  西乞术:胜者为伯,败则为寇。我弟颇似老父,偏有这许多啰嗦!

  孟明视亦笑,于是不听白乙丙,下令就地扎住营寨,暗地分兵遣将,调配人马,吩咐照计行事。是夜三更,三帅乃各引兵乘黑而进,分作三路架梯抢登,袭破滑城,杀入侯宫。

  滑君倒也溜撒,闻听喊杀之时便急登车辇,闻南门没有兵马,就此出城奔翟。秦兵大肆掳掠,子女玉帛为之一空,滑国就此灭亡。此后其地为卫国吞并,史上再无滑国记载。

  秦军灭滑,饱掠西还,复经晋国。

  晋襄公正在曲沃殡宫,为父亲文公守丧。先闻谍报说孟明视统兵东去,惊扰天子襄王;又闻灭滑以还,复又西来。襄公又惊又怒,即使人宣召托孤重臣前来,与众臣商议。

  晋襄公:秦人越我晋国之境,山呼而去,海啸以来;且无国书言明借道,援兵束甲以行,何其无理!虽为姻亲盟国,不亦过乎?

  先轸:秦侯纳杞子妄奏,违蹇叔、百里奚之谏,引兵越晋,千里袭郑。主公忘其卜偃先前所奏爻辞乎?有鼠西来,越我垣墙,击之可也。

  栾枝:秦侯素有大恩于先君,未报其德,而伐其师,莫非不可?

  先轸:秦侯趁我先君新丧,坟土未干,而以干戈越境,是谓无礼,蔑视晋国方伯之位。先君鸣棺以警,卜辞示以可击,又何德足报?且前番围郑之役,秦侯背盟而去,交情已破。彼不顾信,我岂顾德?先君为诸侯之伯,秦虽屈从,心实忌之。今乘丧用兵,明欺我不能庇郑也。彼若袭郑获胜,回兵时势将袭晋。我献公假途灭虢之计,公岂忘之乎?

  栾枝、赵衰、胥臣听罢,皆然其言。

  襄公奋然道:贤卿之言是也。我不击秦,其必谓我怯懦,将兵袭晋。

  于是墨缞治兵,升帐聚将,拜先轸为中军主帅,请其调度军马。

  先轸推让再三,襄公不从;遂拜受帅印,居中而坐,请襄公坐于上首。

 & 弦高故作大悟道:原来如此,果是情报有误,险生大乱!虽是如此,我郑国先君早许为秦国之东道主,秦师远来,更应犒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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