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出城第2/2段
陈金丙正在府前上马石旁梳理着白马颈细毛，做好随时准备出发的势头。府门俩人行至马车前，李祐搀扶着阴弘智踏上上马石，登上马车，随后李祐一跃而上。
“驾。”
两驾车马行走在人流络绎不绝的街道，车上两人分坐两边，中间端放矮案几，案几上几壶清甜酒便成两人消遣作乐之物。
车驾快走完朱雀大街，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车马水龙水泄不通堵在明德门前。明德门是长安出城的正南门，李祐撩开帘子伸头望向前方，此时建有五门洞的明德门只开左右行人出入两门，中间专供皇帝通行御道门洞及左右行车门洞一并关闭，城中有但凡宫殿及城门，皆左入右出，所以乘车出城及行人拥堵于右侧城门洞下。
众多行人车驾混合拥挤在右侧门准备出城，不时便向前挪动一下。车轮碾压在凹凸不平的砖面，两人被颠震差点臀骨开花，随手往坐垫铺上较厚锦布才有所缓解。
车队缓缓蠕动，齐王车驾缓缓驶出城外，突然猛加速使李祐向后踉跄一下。
城外官道积雪难行，逶迤崎岖，路途艰辛，车马缓慢而行，李祐是不是撩起帘子往外望，“舅舅，路旁饿死骨众多，我等不济？”看向路旁饿死白骨，难民成堆，他不禁问。
“黎明百姓生死自有官家济，我等臣子赈济自然被弹劾逾越圣人，有拉拢人心之嫌，不可为。”阴弘智闭目养神，脸上没丁点波动。
李祐缓缓放下帘子，该死的封建社会，财力有余赈济天灾饿殍生民竟被弹劾，他叹口气，感慨万千，视乎现在岂能凭己之力就可改变。
车马沿着窄小山路转几个大弯，青山流水空气宜人，李祐忍不住伸头出外深吸几口，一眼望去远方小山峰头白雪覆盖未融，
天光大亮，粉雪急下，漫天飘舞，李祐探身向前，“阿丙快停，进来避雪。”
陈金丙听到顿时感觉浑身热腾，更加卖力鞭打着白马，途径几处村庄，积雪压在房顶，险些倾倒。李祐裹紧锦被，望向隐约鸡鸣犬吠、哭喊声，只有半缕炊烟升起的小村庄，心里沉重起来。
帝国更繁华，更强大，所谓的贞观、开元盛世皆是黎明百姓性命堆叠所至，更别提草芥人命的乱世了。
马蹄践踏在冰路面上，溅起冰粒夹杂着泥土，马匹喘着粗气，口鼻中喷出浓浓白轻雾。李祐低首轻叹一声，小村庄已悄然潜向后方。
此时已过蓝田县，车驾缓缓停下，迎面上前两名中年男子，接管车驾，陈金丙换去后方车驾厢内。
两辆马车行驶在寂静的山间，只有马蹄踏地及车轮碾压雪地发出的响声，时而雪风吹进厢中，阳光照射在白雪泛起白白亮光。
一行人行驶过低矮山坡，沿着小路向山腰处驶去，不远处一排农庄依山而建，屋前方一条活水小溪流向远处不远的湖泊。湖面此时已结冰，正折射着阳光，看上起白茫茫一片，面向屋旁的湖边面被破开一个口径一丈的大圆口，明显刚开凿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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