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半分山水半分缘 045 受辱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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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承良见秋仪之在众官军的押解之下走上堂来,心中自然高兴,似乎这几日受的窝囊气都一扫而空,冷笑着说道:“秋大人,看你平日里一副飞扬跋扈、小人得志的模样,没想到居然也有沦为阶下囚的时候!”

  秋仪之却似乎满不在乎,“嘿嘿”一笑道:“殷大人调动江南道军兵上万来请,下官就是再不识礼数,也应过来参见了。只是我手下十八九个人起居饮食尚未安顿好,因此才来得迟了,还请刺史大人恕罪。”

  这话明摆了是讥讽殷承良倚强凌弱,以几十倍、上百倍的兵力,废了好大功夫才将秋仪之制服,实在称不上什么能说得出口的战绩。

  殷承良兴师动众攻打山阴县城,居然被这小小知县硬撑了有三四天时间,本来就在江南同僚面前有些说不过去,现在居然被秋仪之当头就是一通嘲弄,让十分看重官体肃穆的殷承良恼羞成怒起来。

  只见他高高提起桌子上的惊堂木,使劲一拍,骂道:“秋仪之,你大祸临头还不知悔改!”说着,他又将惊堂木一拍,说道,“你见到本官,还不给我跪下!”

  秋仪之却还是一副混不吝的样子,笑道:“刺史大人可不要动气,我山阴县穷得很,这块惊堂木是新做的,敲坏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换块新的。另外,下官腿上有伤,不能下拜,这事情刺史大人是早就知道了的,大人贤侄怎么就忘了呢?”

  殷承良经他这样一提醒,还真想起秋仪之手中握了“见官不拜”的亲笔圣旨,确实不能勉强他跪下,否则便是欺君抗旨的大罪。

  可殷承良又见堂上在坐的文武官员无不注目于他,似乎今日不能让秋仪之低头服软,便是自己的无能一般。于是他咬咬牙,发发狠,说道:“像你这样的顽劣之徒,事到如今还敢同我狡辩!来人呐,给我把他按倒在地!”

  大堂之下听候差遣的都是殷承良自家豢养的亲兵护卫,听到主子这样招呼,二话不说便气昂昂走上堂来,扭住秋仪之的手臂、按住他的脖子,就要往地上强按。

  秋仪之怎会服气,腰虽已被压弯了,脖子却倔强地扬起,目光直视殷承良说道:“殷大人,我是有圣上旨意在身的,你可不要犯下大错!”

  殷承良早已豁了出去,冷笑道:“像你这样胡作非为,还指望圣上保你么?我这就要上奏天听,以自己官身性命弹劾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小贼!”他见自己手下亲兵始终没法压服秋仪之,便又复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这样一个鹌鹑似的小贼,也压不住么?”

  那几个亲兵护卫听到殷承良这样痛斥,连忙加大了力气压住秋仪之。其中还有两个刁钻的,伸腿就往秋仪之膝盖内侧猛踹。

  秋仪之吃不得疼,双膝顿时一软,然而他却不愿就此屈服,重心向后一仰,顺势坐在地上,始终没有跪下。然而头却被深深按在地上,好似一只煮熟了的河虾一般,佝偻着身子听凭他人宰割。

  他秋仪之自从十几年前被当时的幽燕王、现在的皇帝认为螟蛉之子之后,何曾受过如此屈辱?就算是被老将白文波囚禁起来,也是以礼相待,没有这样作践的。

  想到这里,秋仪之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哗啦啦”好似小溪一般流淌下来。

  殷承良见秋仪之虽没跪下,却毕竟已低头,终于露出笑容,摆个高姿态说道:“秋大人,你不要觉得委屈,这也是你罪有应得。想想你赴任以来的所作所为,难道不该受罚吗?”

  秋仪之口舌之上是从来不饶人的,听殷承良这样质问自己,当然要反驳几句,然而他刚想努力抬起头来,便又被殷承良几个穷凶极恶的亲兵压住。

  殷承良见状,愈发得意起来,索性起身慢慢踱到秋仪之身旁,刚要开口耳提面命地教训几句,却见躺下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奔上前来,高呼道:“启……启禀大人,探子来报说有一队骑兵正往城内突进,甚是厉害,我等抵挡不住。还请大人定夺。”

  殷承良听了顿时一惊,沉思片刻,却依旧不愿相信探报,反嗔道:“笑话!我江南节度军皆云集于此,哪里来的骑兵?莫不是哪位将军御下不严,私自纵马奔驰。你下去查查清楚再来回报!不要事事一惊一乍的。”

  谁知那传令士兵还未下去再探,又有一个兵士连滚带爬跑进堂来,神色慌张道:“启禀大人,敌军骑兵已突破城墙,眼看就要杀到县衙里头来了!”

  殷承良听了更加惊慌,话未出口,又见一个兵士跑到跟前,捧着一支令箭,说道:“启禀大人,突入城中的骑兵不是敌军,而是官军。为首将领请大人堂外见面。”

  殷承良接过传令兵手中令箭仔细端详了一番,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这支令箭来历大不相同,看以来的所作所为,难道不该受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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