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劈开和愈合第2/2段
江槐看着威廉的动作，太刀出鞘，在铁与铁碰撞的铿锵声中，他向前踏出一步，一剑挥出，这时被切开的子弹颓然落地。
威廉腹部的皮甲“噗嗤”一声就被划开一道口子，淡淡的血腥味从那道口子里飘了出来。
小巷的墙救了他一命，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人能一边劈开会要自己小命的子弹一边维持着冲锋的架势来一记势大力沉的居合，他蹬墙后撤的原因就是他觉得四连发干掉对手之后来一个超人式的单膝落地比较cool~
当然了，让他跪进泥浆里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被劈伤的威廉借力在地上打了个滚，起身后冲着江槐身后的女孩开了几枪，头也不回地跑了。
和【剑客】在小巷这种闭塞的空间里搏杀的【枪手】是不配活着的，威廉对这种看法深感赞成。
至于上市场里打游击这种事………城卫兵虽然不能随时随地监控整个市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是盲人或者聋子。
江槐看着威廉的背影，呼出一口长长的气，甩去了剑刃上那一抹猩红，收刀入鞘，转身回到女孩身边，蹲下身子，把她脸上的血肉碎片擦掉，说：“害怕吗？”
女孩呆呆地点头，声音颤抖地说：“害怕。”
“为什么来这？”
“找你。”
“找我干什么？”
“吃饭。”
“吃饭可以自己吃，我给你留了钱。”
女孩抽噎了几下，带着哭腔说：“可……可是……以前大家都是一起吃饭的。”
江槐沉默了。
她的想法可笑吗？
可笑，就为了一起吃饭这种幼稚的理由，就独自来到不可知的危险中，就因为这个老头的身体是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可是就是这么可笑的人，这么可笑的事，突然让江槐想起来一个事情。
这里已经不是那个支离破碎的世界了，那个压在他心头的时候末日早就离他而去了。
这个世界有敢一个人跑到外城的天真的孩子，有坐在小屋里愿意为你牺牲的青年，有在棺材旁边和你称兄道弟的老头，还有站在桥上和你三观不符合的棒小伙子。
你有多久没有过正常人的日子了？
江槐听到有人如此问他。
十五年，算久吗？
江槐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个一身血污的女孩，突然有些慌张。
他有些尴尬地摸着自己的口袋，像是在寻找什么，但更具体的，江槐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这么做。
就在他把手伸进牛皮马甲胸口的口袋时，他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一种名叫“放松”的情绪。
那里面有一张手帕，料子不是什么好料子，制作工艺也不怎么样，白绢子上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话，商贸区地毯上都是这种手帕，想模仿东方的华丽工艺，但是手又不够灵巧，那是他出发前城卫兵送给他的。
江槐拿这帕子擦净了女孩脸上的血，然后将满是血污的手帕叠好，收回到口袋里。
他伸出他苍老的手，说：“回去吧，以后不要瞎跑，今天吃鱼。”
女孩抽了抽鼻子，拉住了江槐冰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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