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摸爬叉第2/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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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下,柳树垂下的细细枝条上一只“爬叉”正在蜕皮,土黄色的背部自中间裂开来……

  蝉,刚蜕皮出来,卷曲着看似嫩青色的翅膀,黑色的头,两根细长的须子,鼓鼓的两只眼睛,你并不能看到它的眼神,因为它的眼睛外面是似乎透亮的壳。

  “爬叉”只要从泥土里钻出来,爬上树,一夜之间就蜕变成了蝉或知了;第二天一早,你会发现它留在树上金黄的壳;它的“壳”同样不会长久地留在树上,人们发现后,会捡回去穿成串,挂在房檐下阴干了,再卖到药铺子里去入药。

  张文用手电照到一只俯在树干上通体黑色的蝉,它一对透明的翼在手电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张文把手电筒交给春妮儿继续照着那蝉,自己蹑手蹑脚地攀上树干,伸出手来轻轻地一捏,那只蝉便被他捉到了手里,他再用两只脚尖抵住树干借力一跳便落了地。

  蝉是不能吃的,只能玩儿!张文和大顺怕它飞走了,就掐去了它的翅尖。

  小春儿把掐去了翅尖的蝉搁在手心里,蝉拼命地震动着翅膀,却再也不能飞到它想去的地方了。

  我们摸爬差的热情是高涨的,有时候会不知不觉地摸到邻村去,因地盘之争还会和邻村的孩子们吵起架来。

  自巷子出来,在村东的林子里转一圈下来,春妮儿手里的小布袋子早就满了,她喜欢把手轻轻地放在上面感受着这些小虫的涌动。

  大顺把身上的褂子也脱了下来,挽了袖口来装爬叉。

  回家了!

  看着满满的收获,想到喷香的美味儿,我们一个个心里乐开了花,大家迈着轻快的步子,高声唱起了游击队队歌:“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在密密的树林里,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在高高的山岗上,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夜已经很晚了,巷子里好像只剩下了我们吵嚷的声音。我们涌进春妮儿家的院子里时,毓淑婶儿她(他)们还没有歇息,正坐在院子里说话、乘凉,堂屋里的油灯亮着,隔着窗户纸能看见哲凡还趴在昏暗的油灯下面学习。

  大顺和小文子把爬叉倒进春妮儿家担水的铁桶里,春妮儿用瓢舀了好些水进去,又从灶房里抓了把盐撒进水桶里,大顺子把胳膊伸进桶里去搅了搅,拿了个锅盖子盖在了水桶上;这样,第二天爬叉身上的泥土就会脱下来,肚子里的泥土也会吐出来,也不会变成蝉了。

  农村的夏夜是寂静的,也是喧闹的。喧闹时,说书场子的人群会随着先生对故事的渲染而大声哄笑,戏台的锣鼓和喇叭传出来的高亢唱腔能惊动四里八乡;寂静时,你就会听到,这儿突然传出几声男人的咳嗽,那儿突然发出一阵女人呱呱的笑声,间或也有孩子的哭声,还有吱吱的蛐蛐叫声,断断续续的蝉鸣声,在树上睡不踏实的鸡的咯咯声……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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