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事第1/1段
提起北京，孙毓淑变得沉默起来。在她刚能记事的时候，一天夜里家中来了一个女人，当那个女人悄悄来到她的床前时她并没有睡着，她偷偷地看到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穿着也很利落。女人很轻地坐在窄窄的床沿上，用细细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孙毓淑的脸。昏暗的灯光下女人显出满眼晶莹的泪水，他爹孙正国木然地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人和他爹离去了。在那个女人离去的那一刻，孙毓淑听到了她细微的啜泣声，还听到他爹说：“凤儿，别难过，俺能把孩子拉扯大，等孩子大了俺带她到北京去看你……”
第二天早上，孙毓淑没有听到她爹像往常那样起来打扫院子，也没有听到喊她起床，就起来过爹屋里去，她见爹没有起来，就摇着他的肩膀说：“爹，起来了，你不去教书了吗？”孙正国睁开眼睛，孙毓淑见他的眼睛红红的，就问道：“爹，你病了吗？”孙正国有些吃力地坐起来，下了床，笑着回答：“妮儿，别担心，爹没病，只是昨晚没睡好，有些困，爹这就给你做饭吃去……”
在灶火的映照下，孙毓淑看到了爹眼里含着的泪水，她没有问昨晚那个叫“凤儿”的年轻女人是谁，因为，这是她心里的秘密！
后来，孙毓淑在一本前苏联小说《铁流》里看到了那个年轻女人的照片，她问爹那个女人是谁，老实人嗫嚅着说是她远方的姑姑。从那以后那个“姑姑”再也没有来看望过她（他）们，而孙毓淑也没有再问过他爹，等她出落成一个大姑娘的时候，那个埋在心底的秘密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在孙毓淑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孙正国在自己的房间里念叨着：“风儿，俺把闺女养大成人了，你给她留下的镯子俺给她带着哩……”他私下里的这些话被从窗前经过的孙毓淑听到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望着腕子上一对玲珑剔透的绿玉镯，禁不住思绪万千……等到有了春妮儿，孙毓淑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在春妮儿的耳边倾诉着埋在心底的心事儿，也不知什么时候春妮儿听懂了北京有娘的牵挂，是娘很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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