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希望第1/2段
天空湛蓝湛蓝的，像是倒悬的大海，与天空相连的只有几缕灰白的炊烟，在炊烟升起的地方是绿树掩映充满生机的一个个村庄。
春雨贵如油！几场雨过后，庄稼苗子已经铺满了堤上和堤下的地皮，远远望去是一望无垠的碧绿。
雨后的庄稼，苗壮草也壮，有时草长得盖过了庄稼苗子，不锄草草就会夺了庄稼的养分，我听大人们说，雨后锄草耪地，即保了土地的水分又保了庄稼的养分……
满脸胡茬子的生产队长率领着全队的男女老少愉快地劳动着。
耪地，对于老庄稼把式来说可以轻松自如地下着每一锄，而对于庄稼地里的新把式却显得不那么容易，一不留神除掉的就会是连草带苗儿。
十八九岁的商金魁，干起活来不惜力气，他的白布褂子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一双大手在锄把子上磨起了血泡，却仍然不停地干着。他在锄玉米苗子旁的一颗猪殃殃草时“嚓”的一声连苗带草锄了下来，旁边生产队长的胡茬子脸不由得难看起来，年轻的庄稼把式有些尴尬地停在那里不知所措地盯着被自己斩断的、躺在地上的玉米苗子。一旁的孙毓淑见了笑着安慰他说：“别紧张，金魁，好庄稼把式哪个不是拿庄稼练出来的！”生产队长带些愠意地教训儿子说：“庄稼人干啥都得经心，像你这样干庄稼还能有个啥收成？”
天近晌午，空中的太阳像是加足了能量的圆炉盘一样，晒得土地热气上蒸，人们口干舌燥。乏累使人不由得用拳头捶打起了腰杆，也有人站在那里拄着手里的锄头开始歇气儿。
堤口的老榆树下，快嘴儿大声叫着：“满仓，三叔，都过来喝水歇着啦……”
快嘴儿叫商明意，是老九爷的独生儿子，老九奶奶四十多岁上才有了他，自小娇惯，养了一些坏毛病，最烦人的是他爱打岔、耍贫嘴，由此巷子里的人们就给他起了个“快嘴儿”的外号。如今三十几岁还没有娶上媳妇，他姐姐托人给他介绍了几个，人家闺女和他一见面觉得人到是机灵，托人一打听知道他有爱耍贫嘴的毛病就断了消息。其实，快嘴到现在还没有找下媳妇，最重要的原因是人家女方嫌弃他娘老九奶奶信神信鬼的迷信劲儿。
说里来，快嘴儿也算是巷子里的一个“能人”，他嘴勤手快，在老九爷的影响下还练就了一把好算盘，到了秋天能帮着老九爷到集上把家里的枣子卖个好价钱。满仓队长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让他做队里的记工员，捎带着把队里的大帐小账都算一算。
歇晌的人们三五成群地坐在堤口上的一排老榆树下，有了树荫的遮蔽人们感觉舒服了许多。
一群女人们围坐在一颗老榆树下面嘻嘻哈哈地拉着家常，快嘴儿转来转去一屁股坐在了孙毓淑和田玉梅的中间，他嬉皮笑脸地说：“挨着俺嫂子乘乘凉吧……”孙毓淑抬起身子往一边靠了靠，笑着说：“谁是你嫂子，你不去和咱那些老爷们一块坐着商量队里的大事去，怎么净跟俺们凑热闹……”
快嘴儿嬉皮笑脸地说：“耶，你穆桂英是俺嫂子呗，俺比恁家春妮儿他爹小哩，是恁小叔子哩，可不是该叫恁嫂子！”
孙毓淑笑着说道：“那你平时咋叫俺妮儿他爹兄弟呀，今个儿又耍嘴叫嫂子，怨不得叫你快嘴，你还真是嘴快脑子快哩！”
快嘴儿乐哈哈地连声说：“叫嫂子好说话不是？”
一旁的田玉梅扭转身子抬起脚来踢了快嘴的屁股一下，笑着悄声说道：“叫奶奶也好说话不是？你咋不叫？”她又用手点着快嘴的脑门子说：“你这龟孙是搐马鳖变的吧，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女人们见快嘴一副不疼不痒的样子便发出一阵闹哄的笑声。
这时，一边的生产队长见快嘴儿钻在女人堆里，觉得不像话，便叫他过去给今天出工的社员们记工分。在满仓队长的眼里快嘴可不是一无是处的人，如果他能改掉流里流气和贫嘴的坏毛病也会是一个能干的好社员哩！
其实，快嘴没有商明禄大，他平时叫商明禄“兄弟”是个斗嘴的话儿，大家心里都明白。在乡下宗亲秩序严格，人们不能乱了辈分，只有同辈人之间说个玩闹话儿显得亲近。在这里，你就是年长百岁，看见光腚娃娃，论起辈分来也得叫声爷爷！
枣子巷生产队在堤上种下的都是些耐旱的庄稼，西坡上种下的棉花，需要耗费不少的人力，在苗秧长起来以后需要掐尖、打药等一连串的活计……
这天，早上还是艳阳高照，你还真是嘴快脑子快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