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辞灶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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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见了笑着说道:“顺子哥,要不咱们把哑炮搁在袜子里?”大家听了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就脱下袜子来把各自的战利品搁到了袜子里。

  春妮儿和小春儿把她们的战利品搁到了肥大的棉手套里。

  大家在街上玩够了,沿着后坑边的小路往家里走去,一路上还在讨论大顺子遭遇哑炮的事儿。张文笑着说道:“顺子哥,今天这要是胡汉三那狗日的开的枪你可就牺牲了!”大顺子咧着厚厚的嘴唇,拧着两道粗眉不无感慨地答道:“谁说不是呢?咱遭狗日的暗算了!”小磕巴接着说道:“俺看狗日的胡汉三枪法也不咋地,要不咋打司令屁股上了呢?”大家听了不由得纷纷大笑起来……

  夜风吹得枯干的树枝发出嘎嘎的声响,巷子口的石磙子上面不断地闪烁着耀眼的火花,一股硫磺焰硝的气味飘散在空气中。大顺、张文、春妮儿、小磕巴手里快速剥着哑炮的纸皮儿,把火药倒在一个大口的罐头瓶子里,大家剥一阵儿,就在石磙子上面点燃那些剥出来的火药。

  春妮儿手里的香火头儿在黑夜里像个红红的小眼睛在闪动;小磕巴兴奋地像驴子拉磨一样绕着焰火纷飞的石磙子转圈,并学起了小毛驴的叫声:“儿啊,儿啊,儿啊……”商革命就像猴子一样爬上了石磙子旁边挂钟的老榆树,攀着歪斜的手臂粗的树枝站到了三懒汉家的院墙上。大家玩得如痴如醉,吸着冷鼻涕,点着焰火,完全忘记了腊月里的寒冷。

  院子里,大懒汉商有地身上披了一件开花儿薄棉袄正在粪坑边撒尿,热腾腾的尿水伴着一股子骚气飘出去多远,寒冷的天气使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尿颤,他一抬头,看到迎面墙头上有黑影儿,心里不由得一惊,下意识地骂道:“哪个龟孙?”商革命被他这一喊也吓了一跳,转身从墙上跳了下来;二结巴见商革命爬上了三懒汉家的墙头,正仰起头来看着,思忖自己是不也要上去玩玩,正在这时商革命却从墙上跳了下来,夜色朦胧里,商革命一口啃在了二结巴的额头上,二结巴“娘啊”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商革命也是仰面跌倒;就在二结巴坐到地上的一刹那,他感到脸上有热乎乎的东西在流淌;商革命也感到嘴好像合不拢了,麻得找不到了,口水顺着下巴流下来,用手一摸门牙没了!二人一轱辘身儿爬起来,哭嚎着向各自的家里跑去……

  后来,二结巴没能升上初级中学,胖婶儿想起来就骂:“是商革命个龟孙一嘴毁了俺儿子的前程!”按她的说法是印堂主前程,二结巴被商革命一嘴啃在了印堂上,破了前程,罪莫大焉!

  商革命为此也丢了当门儿的两颗门牙,他娘也大骂:“是二结巴子毁了儿子的财运、失了体面!”她说,当门大开守不住财帛,口齿丢了伤了门面、失了体面,怕是将来撑不起家门!

  然而,事实是商革命因祸得福,改革开发后做买卖发了财,在嘴里镶了两颗闪亮的金牙,改了名字不叫商革命了,改叫商富贵了……

  新年的脚步正在悄没声息的一点一点靠过来。

  二十四年下气儿,二十五闻锣鼓,二十六割下肉,二十七插柏枝儿,二十八摆枣花,二十九喝年酒儿,三十包饺子儿……“年”像是赶着锣鼓点儿一样紧迫而充实,大家每天都有干不完的事儿。

  村里的戏班子动起来了,锣鼓敲起来了,“咚咚咚,锵锵锵……”好戏一出接着一出的演。吹鼓手里“吹”占了一绝,喇叭张两腮鼓得像是运足气儿的蛤蟆,吹得是欢腾喧闹、激荡人心;吹笙的老胡,我们叫他“胡“吹,把个牛*一样的东西捂在嘴上,手里捧着一推竹筒子扎成的玩意儿眯缝着眼,两手的指头在竹筒子的口上一起一落,两个腮帮子吸进去又鼓出来就是只正在运气儿的蛤蟆;康瞎子瞪着两个无神的眼珠子,吱吱扭扭地拉着弦子,眼前的世界对于他来说兴许永远是光明的!

  喇叭张吹得一曲好百鸟朝凤,康瞎子信手能拉二泉映月,连上吹笙的老胡,我觉得他们都是本乡里的能人,能吹能拉,家里不缺吃喝……

  大顺子和张文爬上村东康举人家阴宅旁的柏树,折下一枝儿枝儿的柏树枝,小春儿和春妮儿她们在树下拣拾起来……

  柏树枝插在院门的两边,像是柔软的手在招呼着新年的到来!

  孙毓淑把猪肉切成十字见方的块儿,用清水洗过后,搁进锅里焯,再用温水清洗,又重新放进锅里煮,撒进花椒、茴香……

  俊梅左手拉着风匣,右手不时地往灶膛里塞麦秸、豆跳了下来,夜色朦胧里,商革命一口啃在了二结巴的额头上,二结巴“娘啊”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商革命也是仰面跌倒;就在二结巴坐到地上的一刹那,他感到脸上有热乎乎的东西在流淌;商革命也感到嘴好像合不拢了,麻得找不到了,口水顺着下巴流下来,用手一摸门牙没了!二人一轱辘身儿爬起来,哭嚎着向各自的家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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