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体验生活第1/3段
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一缕阳光透过发黄的窗户纸落在春妮儿的床前，她揉着发涩的眼睛，感到头昏沉沉地。怎么听不到小文子和小春儿的说话声了呢？这是啥时候了？在春妮儿思想这些的时候，她听到了院子里“嘟儿，嘟儿，去，去……”的声音，这是奶奶在赶麻雀呢！她望了望窗外，才知道这已经是又一个早晨了。
春妮儿奶奶是个喜爱干净和安静的人，一身的蓝布裤褂已经洗得发白了，她裹着小脚，脑后挽着发纂，使一根银簪子别着，身形看上去显得瘦小，虽然六十多岁的年纪了行动起来却是轻盈利落。夏日里，她每天早晨在家里人下地后会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再对着院子里觅食的麻雀驱赶一气儿，才到东边的大刺儿上，去享受那里的一份儿清静和清凉。
在春妮儿的记忆中爷爷和奶奶在一起说不上几句话就会“抬杠”，奶奶经常说爷爷是个“老倔头”；可是，奶奶总会把爷爷的生活照顾得很好。奶奶总是喜欢静静地做事儿，小声地说话。春妮儿知道奶奶是有些特殊疼爱她的，爷爷喜欢和哥哥挨在一起，奶奶总是喜欢挨着自己……
“妮儿，睡醒了没有？”是奶奶在窗户外面叫她。
春妮儿蓬着头发擦着眼睛从屋子里出来，脚上踩着一双花布鞋，穿着洒满散碎星星的半截袖褂子，手工做的粉色布扣子斜系着，一条蓝色的确良裤子穿在身上显得略肥，老太太看了孙女的这副样子，不免咯咯笑起来。
“看俺妮儿这套打扮儿都赶上赶集的花大姐了！”三奶奶说。
春妮儿听了奶奶的话撅起嘴说：“奶奶，我才不当花大姐呢！”花大姐在豫北是人们对甲壳虫的称呼。
三奶奶笑着把春妮儿的衣服扣子重新系好，又将春妮儿蓬着的头发扎成了个马尾巴刷子。春妮儿去洗了脸。看到春妮儿拾掇的像了样子，三奶奶对春妮儿说她要出去了。
在院子的门口三奶奶遇到了低着头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的哲凡。哲凡一见奶奶就大声叫道：“奶奶，奶奶，快看，快看，我被马蜂蜇住头了！”三奶奶一听急忙拉着他慌里慌张地回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哲凡手捂着头蹲在奶奶面前。三奶奶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耳不聋、眼不花，一眼就看到孙子的学生头上面鼓起的几个小红疙瘩，她叫春妮儿从灶房里拿火柴来，自己抬手拔下挽着发纂的银簪子。火柴嗤地一声被划着了，三奶奶轻轻地晃动火焰儿烤了烤簪子的尖，用一只手捏住哲凡头上被马蜂蜇起来的小肿包，挨个轻轻地将它们刺破，又从肿包的四周围将马蜂的毒汁往外挤出来。
春妮儿见哥哥挨了马蜂的蜇，心里一下子绷得紧紧的。
“哥，你一大早去哪儿啦？咋就被马蜂蜇了呢？”她不安地问道。
没等哲凡回答，春妮儿就听奶奶说道，恁哥一大早就被恁爹叫起来跟着他下地去了，说是：学校要学生假期里体验生活，要学好农业哩！恁爷爷一早就跟恁爹赌气说：“俺孙子就是个上学的材料，学的哪门子农业，学校里净是胡扯淡！可是，恁哥说他愿意到地里去学习劳动，恁爷爷才拧着脖子不吱声了。”三奶奶说到这里笑了笑，她告诉春妮儿再到灶房里去捏些灶火灰来，抹在哲凡头上的肿包上，这样就算是完成治疗了。三奶奶自信地用她柔滑的手捏了一下哲凡的鼻子笑着说道：“中了，玩去吧！”
这里的人们如果有个小磕碰的事儿就在伤口处抹些灶火灰什么的，说是能消毒、止血，这样的办法被一代代地传了下来，人们也在坚信不移地使用着。
在我们小孩子的记忆中，三奶奶从不打骂孩子，也不和她的媳妇们吵嘴，也不跟邻居们治气儿，她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虽然，三奶奶总说三爷爷是“老倔头”，其实二人很是敬爱。三爷爷（商老耿）从不让三奶奶到庄稼地里去劳动，因为他知道农活的艰辛，爱护自己的女人是他做男人的担当！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哲凡便跟着大人 没等哲凡回答，春妮儿就听奶奶说道，恁哥一大早就被恁爹叫起来跟着他下地去了，说是：学校要学生假期里体验生活，要学好农业哩！恁爷爷一早就跟恁爹赌气说：“俺孙子就是个上学的材料，学的哪门子农业，学校里净是胡扯淡！可是，恁哥说他愿意到地里去学习劳动，恁爷爷才拧着脖子不吱声了。”三奶奶说到这里笑了笑，她告诉春妮儿再到灶房里去捏些灶火灰来，抹在哲凡头上的肿包上，这样就算是完成治疗了。三奶奶自信地用她柔滑的手捏了一下哲凡的鼻子笑着说道：“中了，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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