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于剑修如云处出拳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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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保证我与宁姚未来相对安稳的前提下,同时可以尽量让自己、也让宁姚脸面有光,就可以安心去做,在这期间,他人言语与眼光,没那么重要。不是年少无知,觉得天地是我我是天地,而是对这个世界的风俗、规矩,都思量过了,还是这般选择,就是问心无愧,此后种种为之付出的代价,再承受起来,劳力而已,不劳心。”



    陈平安眼神清澈,言语与心境,愈发沉稳,“若是十年前,我说同样的言语,那是不知天高地厚,是未经人事苦难打熬的少年,才会只觉得喜欢谁,万事不管便是真心喜欢,便是本事。但是十年之后,我修行修心都无耽误,走过三洲之地千万里的山河,再来说此话,是家中再无长辈谆谆教导的陈平安,自己长大了,知道了道理,已经证明了我能够照顾好自己,那就可以尝试着开始去照顾心爱女子。”



    陈平安最后微笑道:“白嬷嬷,纳兰爷爷,我自小多虑,喜欢一个人躲起来,权衡利害得失,观察他人人心。唯独在宁姚一事上,我从见到她第一面起,就不会多想,这件事,我也觉得没道理可讲。不然当年一个半死不活的泥瓶巷少年,怎么会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喜欢好像高在天边的宁姑娘?后来还敢打着送剑的幌子,来倒悬山找宁姚?这一次敢敲开宁府的大门,见到了宁姚不心虚,见到了两位前辈,敢无愧。”



    老妪点点头,“话说到这份上,足够了,我这个糟老婆子,不用再唠叨什么了。”



    她望向纳兰夜行。



    纳兰夜行本想闭嘴,不曾想老妪似乎眼中有话,纳兰夜行这才斟酌一番,说道:“话是不错,但是以后做得如何,我和白炼霜,会盯着,总不能让小姐受委半点屈了。”



    陈平安苦笑道:“大事上,两位前辈只管盯得严实些,只是一些个类似宁府散步的寻常小事,还恳请前辈们放过晚辈一马。”



    白炼霜指了指身边老者,“主要是某人练剑练废了,成天无事可做。”



    纳兰夜行咳嗽一声,提起空杯喝茶,有模有样饮茶一口后,起身道:“就不打搅陈公子修行了。”



    老妪突然问道:“容我冒昧问一句,不知道陈公子心中的提亲媒人,是谁?”



    陈平安轻声道:“是城头上结茅修行的老大剑仙,但是晚辈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老大剑仙愿不愿意。”



    纳兰夜行倒抽一口冷气。



    好小子,心真大。



    那位被阿良取了个老大剑仙绰号的老神仙,好像从剑气长城建成第一天起,就一直待在城头上,雷打不动,便是陈家自家得意子孙的婚嫁大事,或是陈氏剑仙陨落后的丧葬,陈清都从来不曾走下城头,万年以来,就没有破例。历代陈氏子孙,对此也无可奈何。



    白炼霜开怀笑道:“若是此事果真能成,说是天大面子都不为过了。”



    陈平安无奈道:“晚辈只能说尽量死皮赖脸求着老大剑仙,半点把握都没有的,所以恳请白嬷嬷和纳兰爷爷,莫要因此就有太多期望,免得到时候晚辈里外不是人,就真要没脸皮待在宁府了。”



    纳兰夜行笑道:“敢这么想,就比同龄人好出一大截了!”



    白炼霜冷笑道:“纳兰老狗总算说了几句人话。”



    纳兰夜行笑道:“过奖过奖。”



    白炼霜对陈平安笑道:“听听,这是人话吗?所以陈公子以后,到了纳兰夜行这边,不用有任何负担,一个练剑废了的老东西,关于隐匿潜行一事,还是有点芝麻大小的本事,陈公子不妨卖他一个面子,让纳兰夜行教一点仅剩的拿手活计。”



    纳兰夜行气笑道:“白炼霜,你就可劲儿糟践一位玉璞境剑修吧,我敢反驳半句,就算纳兰夜行小家子气。”



    陈平安觉得这话说得大有学问,以后自己可以学学看。



    两位前辈走后。



    陈平安送到了小宅门口。



    陈平安没有返回院子,就站在门口原地,转头望向某处。



    等了半天,这才有人缓缓走出,陈平安走向前去,笑道:“这么巧?我一出门,你就修行完毕,散步到这边了。”



    宁姚点头道:“就是这么巧。”



    陈平安嗯了一声,“那就一起帮个忙,看看厢房窗纸有没有被小蟊贼撞破。”



    宁姚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道:“你在说什么?宁府哪来的蟊贼,眼花了吧?不过真要偷走什么,你得赔的。”



    陈平安轻轻握拳,敲了敲心口,笑眯起眼,“好厉害的蟊贼,别的什么都不偷。”



    宁姚恼羞瞪眼道:“陈平安!你再这么油腔滑调!”



    陈平安轻轻抱住她,悄悄说道:“宁姚就是陈平安心中的所有天地。”



    宁姚刚要微微用力挣脱,却发现他已经松开了手,后退一步。



    宁姚就更加生气。



    陈平安轻声解释道:“你那些朋友,又来了,这次比较过分,故意偷摸过来的。”



    宁姚稍稍心静,便瞬间察觉到蛛丝马迹。



    宁姚转头,“出来!”



    一个蹲在风水石那边的胖子纹丝不动,双手捻符,但是他身后开出一朵花来,是那董画符,叠嶂,陈三秋。



    碰了头,宁姚板着脸,陈平安神色自若,一群人去往斩龙台那边,都没登山去凉亭那边坐下。



    董画符和叠嶂约好了要在这边切磋剑术。



    晏胖子笑眯眯告诉陈平安,说咱们这些人,切磋起来,一个不小心就会血光四溅,千万别害怕啊。



    陈平安笑着点头,说自己就算害怕,也会假装不害怕。



    晏胖子嘿嘿而笑。



    宁姚看着那个嘴上谎话连篇却瞧着一本正经的陈平安,只是当陈平安转头看她,宁姚便收回了视线。



    陈三秋到了那边,懒得去看董黑炭跟叠嶂的比试,已经蹑手蹑脚去了斩龙台的小山山脚,一手一把经文和云纹,开始悄悄磨剑。总不能白跑一趟,不然以为他们每次登门宁府,各自背剑佩剑,图啥?难不成是跟剑仙纳兰老前辈耀武扬威啊?退一步说,他陈三秋就算与晏胖子联手,可谓一攻一守,攻守兼备,当年还被阿良亲口赞誉为“一对璧人儿”,不还是会输给宁姚?



    陈三秋一边磨砺剑锋,一边哀怨道:“你们俩活计,就不能多吃点啊?客气个啥?”



    演武场上,双方对峙,宁姚便挥手开启一座山水阵法,此地曾是两位剑仙道侣的练剑之地,所以就算董黑炭和叠嶂打破天去,都不会泄露半点剑气到演武场外。



    陈平安看了几眼董画符与叠嶂的切磋,双方佩剑分别是红妆、镇嶽,只说样式大小,天壤之别,各自一把本命飞剑,路数也截然不同,董画符的飞剑,求快,叠嶂的飞剑,求稳。董画符手持红妆,独臂女子“拎着”那把巨大的镇嶽,每次剑尖摩擦或是劈砍演武场地面,都会溅起一阵绚烂火星,反观董画符,出剑无声无息,力求涟漪最小。



    陈平安问了晏琢一个问题,双方出了几分力,晏胖子说七八分吧,不然这会儿叠嶂肯定已经见血了,不过叠嶂最不怕这个,她好这一口,往往是董黑炭占尽小便宜,然后只需要被叠嶂镇嶽往身上轻轻一排,只需要一次,董黑炭就得趴在地上呕血,一下子就都还回去了。



    陈平安心里大致有数后,尤其是看到了叠嶂持剑手臂,被董画符本命飞剑洞穿后,叠嶂当时流露出来的一丝气机变化,陈平安便不再多看双方演武练剑,来到了陈三秋身边蹲着。



    若是假设自己与两人对峙,捉对厮杀,分生死也好,分胜负也罢,便都有了应对之法。



    那么再看下去,就没有了太多意义,总不能真要在那个晏胖子眼前,假装自己脸色微白、嘴唇颤抖、神色慌张,还得假装自己假装不知对方看破不说破,换成别人,陈平安倒是完全不介意,可是如今身在宁府,这些人又都是宁姚最要好的朋友,一同并肩作战多次大战,说是生死与共都不为过,那么自己就要讲一讲落魄山的祖师堂风气了,以诚待人。



    陈三秋依旧在那边磨一次经书剑,再以云纹剑抹一下斩龙台,动作十分娴熟。



    陈三秋转头笑问道:“陈公子,别介意啊。”



    陈平安双手笼袖,蹲在一旁,仔细凝视着两把剑的剑锋与斩龙台的细微磨砺,微笑道:“我不介意,若是陈公子不介意,我还可以帮着磨剑。”



    陈三秋摇头道:“这可不行,阿良说过,若说本命飞剑是剑修的命-根子,佩剑就是剑修的小媳妇,万万不可转交他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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