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何谓从容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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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绝不是崔东山亮出“大骊绿波亭领袖”这个台面上身份,就能讨到半点好的简单事情。



    螯鱼背那边,已经取得水殿、龙舟两件仙家重宝的卢白象与刘重润,已经在返程路上。所以卢白象的两位嫡传弟子,等他到了落魄山,元宝元来这对姐弟,就该在谱牒上记名,但比较尴尬的是,至今落魄山还没有建造出一座祖师堂,因为许多事情,他这个落魄山山主必须到场,奠基,上梁,挂像,上头香等等,都需要陈平安在场。



    所以陈平安暂时还需要待一段时日,先等卢白象,再等朱敛从老龙城回来。



    其中周米粒正式成为落魄山右护法,会不会惹来某些人心浮动,也是陈平安必须去深思的。



    陈平安站起身,“我去趟骑龙巷。”



    崔东山笑道:“走路去?”



    陈平安说道:“裴钱那边有龙泉剑宗颁发的剑符,我可没有,大半夜的,就不劳烦魏檗了,刚好顺便去看看崴脚的郑大风。”



    崔东山说道:“那我陪先生一起走走。”



    两人下山的时候,岑鸳机正好练拳上山。



    陈平安与崔东山侧身而立,让出道路。



    岑鸳机不言不语,拳意流淌,心无旁骛,走桩上山。



    两人继续下山。



    崔东山笑道:“这个小姑娘,也是死心眼的,只对朱敛刮目相看。”



    陈平安点头道:“说明朱敛收徒的眼光好。被你带坏的落魄山歪风邪气,就靠岑鸳机扳回一点了。要好好珍惜。”



    崔东山无奈道:“若是先生铁了心这么想,便能够心安些,学生也就硬着头皮承认了。”



    到了山脚,陈平安敲门,半天没动静,陈平安没打算放过郑大风,敲得震天响。



    郑大风这才一瘸一拐,睡眼惺忪,开了门,见到了陈平安,故作惊讶道:“山主,怎么回家了,都不与我说一声?几步路,都不愿意多走?看不起我这个看大门的,是吧?既然看不起我郑大风,今夜造访又算怎么回事,伤心了伤心了,睡觉去,省得山主见了我碍眼,我也糟心,万一丢了碗饭,明天就要卷铺盖滚蛋,岂不是完蛋,难不成还要睡县城大街上去?这都要入冬了,天寒地冻,山主忍心?有事以后再说,反正我就是看大门的,没要紧事可聊,山主自个儿先忙大事去……”



    郑大风就要关上门。



    这一番言语,说得行云流水,毫无破绽。



    陈平安一手按住大门,笑眯眯道:“大风兄弟,伤了腿脚,这么大事情,我当然要问候问候。”



    郑大风浑身正气,摇头道:“不是大事,大老爷们,只要第三条腿没断,都是小事。”



    一人关门,一人按门,僵持不下。



    郑大风嘀咕道:“山主大人破了境,就这样欺负人,那我郑大风可就要撒泼打滚了啊。”



    陈平安气笑道:“真有事要聊。”



    郑大风问道:“谁的事?”



    陈平安没好气道:“反正不是裴钱的。”



    郑大风哎呦喂一声,低头弯腰,腿脚利索得一塌糊涂,一把挽住陈平安胳膊,往大门里边拽,“山主里边请,地儿不大,款待不周,别嫌弃,这事儿真不是我告状,喜欢背后说是非,真是朱敛那边抠门,拨的银子,杯水车薪,瞧瞧这宅子,有半点气派吗?堂堂落魄山,山门这边如此寒酸,我郑大风都没脸去小镇买酒,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落魄山人氏。朱敛这人吧,兄弟归兄弟,公事归公事,贼他娘铁公鸡了!”



    崔东山笑呵呵道:“真是说者落泪,听者动容。”



    郑大风转头道:“藕花福地分账一事,为了崔小哥儿,我差点没跟朱敛、魏檗打起来,吵得天翻地覆,我为了他们能够松口,答应崔小哥儿的那一成分账,差点讨了一顿打,真是险之又险,结果这不还是没能帮上忙,每天就只能喝闷酒,然后就不小心崴了脚?”



    崔东山微笑点头,“感激涕零。”



    崔东山停下脚步,说去山门那边等待先生,跨过门槛,轻轻关了门。



    陈平安与郑大风各自落座,说了从狮子峰李柳那边听说来的一魂一魄之事。



    郑大风点头道:“是有此事,但是我自己如今没那心气折腾了。”



    然后郑大风问道:“怎么,觉得落魄山缺打手,让我上上心?帮着落魄山长长脸?”



    陈平安摇头道:“你知道我不会这么想。”



    郑大风笑道:“知道不会,才会这么问,这叫没话找话。不然我早去老宅子那边喝西北风去了。”



    陈平安说道:“这次找你,是想着如果你想要散心的话,可以经常去莲藕福地走走看看,不过还是看你自己的意思,我就随口一提。”



    郑大风点点头,“崔老爷子的半数武运,故意留在了莲藕福地,加上提升为了中等福地,灵气骤然增加之后,如今那边确实会比较有意思。”



    郑大风似乎有些心动,揉着下巴,“我会考虑的。”



    例如在那边开一座生意兴隆的青楼?



    郑大风咧嘴笑,自顾自挥挥手,这种缺德事做不得,在闹市开间酒铺还差不多,聘几个娉婷袅娜的酒娘,她们兴许脸皮薄,拉拢不起生意,必须雇几位身姿丰腴的沽酒妇人才行,会聊天,回头客才能多,不然去了那边,挣不着几颗钱,有愧落魄山。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多养眼,自个儿这掌柜,就可以每天翘着二郎腿,只管收钱。



    陈平安不知道郑大风在打什么算盘,见他只是满脸笑意,时不时伸手抹嘴,陈平安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告辞离去。



    郑大风一路送到大门口,要不是陈平安拒绝,他估计能一直送到小镇那边。



    陈平安与崔东山徒步远去。



    郑大风叹了口气,先前故意提及崔诚武运一事,陈平安神色如常。



    算是好事,却又不是多好的事。



    没办法。



    什么样的人,便有什么样的苦乐。



    至于那个崔东山,郑大风不愿多打交道,太会下棋。



    郑大风没有回去睡觉,反而出了门,身形佝偻,走在月色下,去往山门那边,斜靠白玉柱。



    落魄山,没有明显的小山头,但是如果细究,其实是有的。



    围绕在崔东山身边,便有一座。



    山外的卢白象,魏羡,是。



    骑龙巷的石柔,也是。



    只要崔东山自己愿意,这座山头可以在一夜之间,就成为落魄山第一大阵营,多出许多新面孔。



    但是郑大风也没觉得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因为那些众星拱月围绕崔东山的人物,想要进入落魄山,尤其是将来想要成为谱牒上的名字,最少得先过山门。



    巧了,他郑大风刚好是一个看大门的。



    郑大风一想到这里,就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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