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剑仙在剑仙之手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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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比我预期的收成,还要更好些。”



    果不其然。



    不到半炷香,湖君殷侯再次高声道:“范老祖,藻溪渠主之位,一并给你!若是再不答应,得寸进尺,以后苍筠湖与你们宝峒仙境修士,可就没有半点情谊可言了!”



    这一次的嗓音,再无先前的沉稳,咬牙切齿,显然有些气急败坏了。



    范巍然微微一笑,朝晏清低声道:“如何?”



    晏清神色复杂,轻声道:“老祖小心。”



    “晏丫头,你大概不知道十数国历史上,最后那位金身境武夫,到底是怎么死的吧,回头返回师门,可以问一问你师父,那可是我那师妹与黄钺城城主的成名之战。”



    范巍然大笑着化虹掠去。



    晏清皱了皱眉头。



    杜俞依旧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在心中默默求神拜佛。



    当头顶长虹挂空去往苍筠湖,杜俞便觉得用处不大了,不过如果手头有三炷香的话,杜俞还真会往地上一插。



    一座几乎被削平的小岛屿上。



    湖君殷侯的庞大真身,绕着岛屿缓缓游曳。



    两位河神金身驾驭的水龙,已经杀红了眼,在岛屿上疯狂扑杀那一抹青色身影。



    至于芍溪渠主掌控的那条墨黑色水龙,正浮在岛屿外边的湖面上,隐匿于龙宫中的渠主皮囊,在一张蒲团上摇摇欲坠,这位芍溪渠主脸色雪白,只觉得一身骨头都要被打烂了。



    附近两位河神,都站在蒲团之上,闭眼凝神,金光流转全身,而且不断有龙宫水运灵气涌入金身之中。



    只是皮囊在此,以便近水楼台汲取龙宫的充沛水运,三位河渠水神真正的金身,已经完全融入三条水龙当中。



    一条水龙以硕大头颅撞向那青衫客。



    却被一掌抵住头颅,丝毫不得前移。



    那人微笑道:“是不是有些累了?那就换我来?”



    陈平安捻出一张崇玄署云霄宫秘制的玉清光明符,早已默念口诀完毕,朝天空一掷而出。



    大放光明。



    如有一轮大日耀炤幽冥。



    由于没有刻意追求范围广阔,那么针对这座岛屿的拘押压胜,就愈发坚固不可摧。



    一位河神化身的这条水龙就想要甩头而退。



    以竖立姿态抵住头颅攻势的那只手掌,随着那位青衫客的一步踏地,轻轻拧转,以手刀向前。



    一线划开,将那条由河神金身坐镇的水龙从头颅起始,一路开膛破肚。



    当那人站定之时,手中多出一块稍大的金身碎块。



    龙宫之中那副幻化人形的河神皮囊,顿时枯萎,化作灰烬。



    另外一条水龙先是茫然,然后疯狂逃窜,只是当它撞在那堵光耀刺眼的封禁墙壁上,头颅当场砰然碎裂出几条裂纹,忍着剧痛,它便想要刨地而遁,只要钻透了岛屿这点山根,一旦近水,就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只是下一刻它头颅之上如遭重击,紧贴着岛屿地面向前滑去,硬是给这条水龙开辟出一条深沟来。



    来到水龙头顶的负剑青衫客一拳砸下。



    整座小岛都随之一颤,溅起无数灰尘,原本汹涌拍岸的湖水,更是反向起浪。



    又是一颗河神金身碎块,被那人握在手中。



    再一看。



    湖君殷侯竟然不见了。



    这也正常,本就是各个击破的小手段,那位湖君若是闯入符阵范围,袖中还有一张更值钱的符箓等着,自己刚好还给苍筠湖一道主菜。



    陈平安眼角余光瞥见那条浮在湖面上装死的墨色小水龙,一个摆尾,撞入湖中,溅起一大团水花。



    陈平安一拍养剑葫,飞剑十五一掠而去。



    陈平安望向一处,那是湖君殷侯的逃遁方向。



    背后那把剑仙自行出鞘两三寸。



    陈平安眯起眼,望向不断累积孕育的浓重云海,沉声道:“回去!”



    剑仙铿锵归鞘。



    似乎还有些怨气。



    陈平安身形向后微微一晃,不过他暂时也不与这把剑计较。



    陈平安伸手一抓,将那张玉清光明符握在手中,绝大多数仙家符箓,就是这点不好,开门不易关门难,符胆一开张,就只能眼睁睁任由符光流散天地间,修士只能减缓符胆碎裂和灵气流逝的速度,却无法完全终止一张上品符箓的燃烧。不过这张符箓,关了门后,哪怕已经成为一座四面漏风的宅邸,只要不再祭出,撑过一旬光阴应该不难。



    那位苍筠湖湖君,自有法子让他乖乖上岸,与自己做生意,就是需要稍稍耗费一点时日。不过更大的可能性,还是他主动靠岸。活得久爬得高的坏人,往往不会蠢,这是一件让人很无奈的事情。



    至于飞剑十五,只是尾随追踪那位芍溪渠主,不求杀敌。



    湖底龙宫的大致方位知道了,做买卖的本钱就更大。



    陈平安转头望向空中,笑问道:“老嬷嬷这是要赶来作甚?怕我不会凫水,无法返回渡口不成?”



    老祖范巍然满腔怒火,这个湖君殷侯竟然自己跑了,拿自己顶缸!如果不是察觉到自己即将赶到,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绝对不会临时收手,放弃追杀殷侯。



    好嘛,先前还敢扬言要与宝峒仙境的修士不对付,以后百年,我就看看是你苍筠湖的水深,还是我们宝峒仙境子弟的术法更高。刚好自己那个师妹已经注定破境无望,就让她带人来此专程与你们苍筠湖这帮精怪畜生对峙百年!



    看着那个嘴上客气寒暄的年轻人,一手缩在袖中,双指却捻住那张威势恐怖的符箓,刚好露出一点金光。



    范巍然御风悬停在岛屿与苍筠湖交界处,瞥了眼那人系挂腰间的朱红色酒壶,微笑道:“果真是一位剑仙,而且如此年轻,真是令人惊讶。”



    陈平安摘下养剑葫,喝了口水,抹了抹嘴,笑道:“我那杜俞兄弟,这一路上,说了苍筠湖一大箩筐的龌龊事,提起你们宝峒仙境,倒是由衷的恭敬佩服,所以今夜之事,我就不与老嬷嬷你计较了。不然看这么一场好戏,是需要花钱的。”



    范巍然心中冷笑。



    突然发现那人死死盯住了自己,只听他缓缓道:“所以请滚吧。”



    范巍然脸色阴沉,双袖鼓荡,猎猎作响。



    范巍然蓦然一笑,“来日方长,预祝这位外乡小剑仙,一路游山玩水,顺风顺水。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去我们宝峒仙境做客。”



    然后那个问了一个稀奇古怪的问题:“你家祖师堂很坚实?”



    范巍然好歹听出这不是一句好话,但是当她心意已决,便再无任何犹豫纠结,微笑道:“将来小剑仙一见便知。”



    老妪御风返回渡口。



    陈平安抬头看了眼那座尚未退散的漆黑云海。



    除了那湖君殷侯的真身撞击,还算凑合,其余三条水龙的磕磕碰碰,真是谈不上什么裨益体魄。



    陈平安别好养剑葫,又站了片刻,这才脚尖一点,跃出岛屿地界,踩在苍筠湖水面上,身形化作一缕青烟,一次次蜻蜓点水,去往渡口。



    当陈平安跃上渡口,老妪和宝峒仙境修士都已离开。



    杜俞依旧披挂神人甘露甲,一手按刀,站在原地给竹箱斗笠还有那行山杖当门神。



    陈平安笑道:“这么讲义气?”



    杜俞狠狠抹了把脸,这风吹雨打的,整张脸有些僵硬了,一抹过后,挤眉弄眼,双手互搓,笑容灿烂起来。



    倒不是不想说几句奉承话,只是杜俞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一句应景的漂亮话,觉得腹稿中那些个好话,都配不起眼前这位前辈的绝世风采。



    陈平安将那只卷起的袖子轻轻抚平,重新戴好斗笠,背好书箱,拔出行山杖。



    杜俞刚要挪步,他娘的竟然有些腿麻。



    自己这尊鬼斧宫小门神,当得也算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吧?



    前辈你是目光如炬的山巅老神仙,一定要稍稍挂念心头啊。



    陈平安走在前边,杜俞赶紧收起了那件甘露甲,变作一枚兵家甲丸收入袖中,脚步如风,跟上前辈,轻声问道:“前辈,既然咱们成功打退了苍筠湖诸位水神,又赶跑了那帮宝峒仙境那帮修士,接下来怎么说?咱们是去两位河神的祠庙砸场子,还是去随驾城抢异宝?”



    陈平安笑道:“咱们?”



    至于“打退”一说准不准确,陈平安懒得解释。



    杜俞笑呵呵,半点不难为情。



    只是火候分寸还是需要的,随后杜俞便不再絮叨。



    只是走了一会儿,杜俞忍不住问道:“前辈,咱们这是要去藻溪渠主的水神庙?”



    陈平安点头道:“我要在那边歇脚几天,等着湖君上岸找我谈买卖。”



    杜俞哦了一声,不敢多问什么。



    原路返回水神祠庙,府上的婢女丫鬟和仆役,无论是鬼物还是活人,都已树倒猢狲散。



    陈平安来到悬挂“绿水长流”匾额的内宅门前,将其收入咫尺物当中,虽然藻溪渠主已经金身消亡,但是这块不同寻常的匾额,还孕育有一些水运灵气,极有可能是这座祠庙最值钱的物件了。



    陈平安摘下竹箱和斗笠,坐在最底层的台阶上,让杜俞在院中点燃一堆篝火。



    陈平安开始练习剑炉立桩。



    大战之后,调养生息必不可少,不然留下后遗症,就会是一桩长久的隐患。



    再者陈平安也要以内视之法,去看看那两条没有完全小炼的水运金蟒、碧蛇,是否真的可以裨益水府。



    杜俞盘腿坐在篝火一旁,小心翼翼瞥了一眼那位前辈的坐姿,没啥想法,修炼仙家神通,可不是光有一个架子就行的。



    再说了,估计以这位前辈的身份,必然是一门极其高明的术法,便是一五一十传授了整套口诀,自己都一样学不会。



    一抹流萤划破夜空,钻入那位前辈腰间的酒壶中。



    杜俞默默告诉自己,千奇百怪,见怪不怪。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杜俞期间添了几次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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