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在书院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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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槐使劲点头道:“等会儿我们一起去找李宝瓶,她得谢我,是我把你请来的书院,当时她在山顶那会儿,还想我揍我来着,呵呵,小姑娘家家的,跑得能有我快?真是笑话,我李槐如今神功大成,健步如飞,飞檐走壁……”



    陈平安咳嗽一声。



    李槐突然发现刘观在幸灾乐祸,马濂在扭扭捏捏,李槐缓缓转头,看到了身后的李宝瓶,以及身边一个黑炭似的小丫头,一眼李槐就觉得有缘分,因为挺像最早认识陈平安的时候。



    李宝瓶双手环胸,冷笑道:“李槐,我让你先跑一百步。是躲树上还是屋顶茅厕,都随你。”



    李槐悻悻然道:“李宝瓶,看在陈平安果真来了书院的份上,咱们就当打个平手?”



    李宝瓶笑道:“平手?”



    李槐想了想,“好吧,那算我憾败一场?”



    李宝瓶看在小师叔的份上,这次就不跟李槐计较了。



    李槐见李宝瓶不像是要收拾自己,立即趾高气昂起来,拽着陈平安的手臂,雀跃道:“你现在住哪儿,要不要先去我那儿坐坐?”



    裴钱眼睛一亮,这个李槐,是个同道中人哩!



    一行人去了陈平安暂住的客舍。



    马濂其实很想跟着李槐,但是给刘观拉着吃饭去了。



    朱敛依旧游历未归。



    石柔始终待在自己客舍不见人。



    身处一座儒家书院。



    任你是名副其实的地仙阴物,谁敢在这种地方招摇过市?



    石柔觉得自己每一次呼吸,都是在亵渎书院,满是愧疚和敬畏。



    这就是浩然天下。



    陈平安,李宝瓶,裴钱,李槐。



    刚好围成一桌,吃过了书院会开小灶的客舍伙食。



    坐在陈平安对面的李槐嗓门最大,反正只要有陈平安坐镇,他连李宝瓶都可以不怕。



    李槐问道:“陈平安,要不要吃完饭我带你去找林守一?那家伙如今可难见着面了,快活得很,经常离开书院去外边玩儿,羡慕死我了。”



    陈平安笑道:“现在正值戌时,是练气士比较看重的一段光阴,最好不要打搅,等过了戌时再去。不用你带路,我自己去找林守一。”



    大道修行,锱铢必较。



    有一些修行规矩,放之四海而皆准。



    比如一天讲究四时,不可懈怠,子时天地清明,最适宜内视生气、以长生桥沟通人身小天地和外边大天地,寅时养气流转、裨益气府经脉,午时以阳火炼气成液、戌时炼液化神,点点滴滴储藏于本命窍穴那些重要“府邸”内,积攒茁壮大道根本。



    一天四时之外,又有一月一年的各自讲究。



    大道根本,无非都是以后天修补砥砺先天,后天之法似水磨镜,以致渐行渐明,最终达到传说中的琉璃无垢。



    最关键是那些细微变化,只要跨过了修行门槛,开始登山,一日懈怠,就知道自己一日所失,所以容不得修行人偷懒。



    若是了解此中玄妙,许多因此而衍生的规矩,看似云遮雾绕,就会豁然开朗,例如俗世王朝的帝王君主,不可修行到中五境。又比如为何修道之人,会逐渐远离俗世人间,不愿被红尘滚滚裹挟,而要在一座座灵气充沛的洞天福地修行,将下山游历重返世间,只是视为砥砺心境,而于实实在在修为精进无关的无可奈何之举。又为何修士跻身飞升境后,反而不许擅自离开山头,擅自鲸吞别处灵气与气数。



    崔东山曾经笑言,有了追求不朽长生的练气士,修为越高,不愿讲规矩的人越多,不讲究的事情就越来越密集,山下的人间就开始摇摇晃晃,就像那一张卯榫关节开始松动的凳子。



    作为浩然天下一家之主的儒家圣人们,修补得有些辛苦。



    只说“家教”一事上,青冥天下的臭牛鼻子道士们,最省心省力,只要有大修士胆肥了,一不合心意,那座白玉京五城十二楼,就会有仙人得了三教某位“掌楼”教主的敕令,飞掠而出,一巴掌拍死拉倒。倒是也有些逃过一劫的大修士,在那座天下的某座登天台上,敲天鼓鸣冤,历史上只有道祖座下大弟子的芙蓉道冠大掌教,会经常听人诉苦,帮忙开脱一二,最少也会稍稍减轻责罚,甚至还有过直接免去责罚、反过来责备和重罚白玉京仙人的记录。



    道祖小弟子陆沉当家做主的话,就得看这位掌教的心情了,心情好,万事好说,指不定是机缘一桩,心情不好,有可能还会罪上加罪。



    若是轮到道老二坐镇白玉京。



    就绝对不会有人击天鼓鸣大冤了。



    因为肯定会道老二直接出手打杀,残余魂魄,多半要被拽入他掌心中,那座天地间最精粹的“雷池炼狱”。



    天大地大。



    凡俗夫子,终其一生,哪怕喜好游历,都未必可以走完一国之地,而即便成为修行人,都不敢说可以走完一洲之地,而侥幸跻身上五境的山顶神仙,同样不敢说自己能够走完所有天下。



    李宝瓶吃饭的时候不太爱说话。



    裴钱是不敢说。



    所以都是李槐在那里咋咋呼呼,李宝瓶瞪了几眼李槐,好多书院事情都给李槐说了,她还怎么说给小师叔听。



    李槐摇头晃脑,还在那里不知死活地挑衅李宝瓶,这叫破罐子破摔,反正将来肯定会被李宝瓶秋后算账的。



    陈平安言语不多,吃饭一如既往的细嚼慢咽,更多是给三个孩子夹菜。



    李槐突然问道:“陈平安,你咋换了身行头,草鞋也不穿了,小心由奢入俭难……”



    不等李槐说完,就开始弯腰哀嚎。



    李宝瓶和裴钱桌底下,一人赏了李槐一脚。



    陈平安笑道:“其实有想过,来书院的时候换上以前的衣服草鞋,只是怕给你们丢脸。如今这一身,是因为行走江湖,要很小心,加上穿着能够帮助修行,所以身上这件法袍金醴穿久了就习惯了,不过以前那身,也不会觉得就不舒服了。”



    李槐呲牙咧嘴道:“我当时在学塾外边,差点都认不出你了,陈平安你个子高了好多,也没以前那么乌漆嘛黑的,我都不习惯了。”



    陈平安打趣道:“李槐你倒是没变,一看书就犯困?”



    李槐哀叹一声,“陈平安,你是不知道,我如今读书有多辛苦,比我们那会儿赶路还要累人,尤其是在夫子们讲课的时候,憋着尿,能憋个半死。”



    李宝瓶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李槐注意言辞。



    李槐懊恼道:“烦,比夫子们规矩还多。”



    差不多都已经吃完,桌上也没剩下什么饭菜。



    陈平安说道:“等会儿我还要去趟茅山主那边,有些事情要聊,之后去找林守一和于禄谢谢,你们就自己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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