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假无敌真无敌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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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



    宝瓶洲上空,有一座至今无主的秋风祠。



    进我秋风祠,入我相思门。



    能够成为秋风祠主人的,必然是一双真正的痴情种。



    所以这才使得秋风祠现世多年,至今无人可以占据。



    而这座秋风祠,其实就是吴霜降与柳七,再加上失去神位、却保留下一本姻缘簿子的“月老”蔡道煌,在一座上古破碎秘境的基础上,合力修缮、打造而成,即便有心人推衍此事,至多只能上溯到柳七就止步。何况柳七又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大妖仰止对此体会最深。



    宝鳞大大方方道:“需不需要我剃光头?对我来说,很无所谓的事情。”



    摸了摸发髻,觉得这个说法有趣,那般场景更是滑稽,宝鳞自顾自大笑了起来。



    她都忘记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么开怀而笑了。



    吴霜降笑着摇头道:“一缕青丝就是完整的一份情思,不在发丝数量多少。”



    蔡道煌突然看了眼他。



    吴霜降眯眼而笑,双手十指交错,稍作思量,便知缘由。



    曾经亲手斩杀道侣的岁除宫吴霜降,合道所在,却是一句“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桐叶洲。



    一处前不久才有访客来了又走的秘境。



    秘境之内唯有一座小山坡,山顶矗立有一道古老石碑,最为出奇之处,在于古碑,上写“地”字下写“天”。



    石碑内容是一行竖写古篆,“永世不得翻身”!



    在那石碑顶部,搁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钱剑。



    一碑一剑,将秘境内的煞气悉数镇压,困在山坡地界不至于外泻,一旦无此压胜,别说是这座秘境,恐怕秘境之外的桐叶洲万里山河,都会被这股磅礴煞气“一洗而空”,如决堤的汹汹洪水漫过千山万水。



    一个身材魁梧却身形模糊的男子,穿着一件粗布麻衣,来到山坡底部,缓缓登山,一步一个脚印。



    古碑篆文熠熠生辉,被男子一次次挥袖打散金光,古铜钱剑的剑气激荡不已,开始在石碑顶部蹦跳,同样被男子一抬手再下压,将那把古剑强行贴在石碑顶部的“地面”。



    山顶那边,现出一个同样模糊的身影,却是女子,手挽一只竹编篮筐。



    就像上次见到误打误撞进入此地的鬼物钟魁,她好像觉得自己应该记起什么,却偏偏就是记不起来了,今天这种萦绕心境挥之不去的古怪念头,依旧让她微微皱眉,还是歪头想了想,依旧无果,她便想要退回去。碑上的文字,没有丝毫漫漶的磨损痕迹,但是其中蕴含的道意,却随着年份的推移,一年年清减流溢了,上次她就想要伸手取走那把铜钱剑,但是做不到。



    只要她的指尖触及古剑,天地就会“起火”,熊熊火焰如水流走,遮天蔽地。



    当时是一个“书生”,帮忙收拾了烂摊子,还与她说了一句,说很快就可以离开了,好像是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男人怔怔看着她,她茫然看着男人。



    这是一场万年之后的重逢。



    男人尽量让自己的嗓音轻柔些,道:“一直很想你。”



    女子摇了摇头,皱了皱眉头,怔怔看着那个奇怪的男人,不知为何她就是有些伤心和愧疚,喃喃道:“记不得你了。”



    男人笑道:“没事,我始终记得了。”



    她问道:“为什么不早点来这边找我呢?”



    男人轻声道:“以为你不在了。”



    沉默片刻,他抬起手,握拳,砸在心口,男人嗓音沙哑道:“以为你只能在我这里了。”



    女子手挽竹篮,踮起脚尖,伸出双手抚摸男人的脸庞。



    男人握住她的略显冰凉的纤纤玉手,攥在手心,轻轻搓暖几分,自言自语道:“待我如何,都没什么。我是你的男人嘛。”



    万年之前,技不如人,谋求落空,该是什么下场,就遭什么罪,男人从不在这件事上有什么怨言。



    顶天立地大丈夫,受点委屈没什么。



    被共斩就共斩了。



    神志不清,魂魄不全,记忆混乱,肉身分离散落各地,都没什么。



    但是被共斩后,他有过很长一段时日的混沌不明,在那之前,他曾经与三教祖师有过约定,不许牵累道侣,他们答应了。



    后来恢复一定程度的神魂清明过后,得知她走火入魔,还曾在人间,准确说来是冥间,闯下一场大祸,随后她便自行兵解离世了,他并不怀疑这是三教祖师的什么算计,何况小夫子,和那位三山九侯先生,都可以佐证此事并无任何阴谋,所以他只是询问她的“下落”,但是小夫子也好,三山九侯先生也罢,都没有给出任何答案。



    其实他很清楚,境界越高的练气士,兵解离世得越是覆水难收。



    男人低头凝视着她,“但是你受苦,我很伤心。”



    她嫣然一笑,“想来总有为难处的。”



    比如还能见到你,一个她暂时还是记不起是谁的男人,大概就归功于这座看似杀气腾腾、责罚深重的禁地了。



    若无此地可以栖息,人间不管阴阳两界,都不会有她的立锥之地。



    男人沉声道:“我不管这些。任他们有万千理由,我都不管。”



    女子抬了抬那条挽竹篮的胳膊,柔声笑道:“不知为何,竹篮内始终存有一滴水,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不增不减。”



    男人蓦然一震,定睛望去,道行高如男子,依旧需要如此凝神端详,才能发现竹篮内确实存在着一滴水珠。



    男人小心翼翼伸出手,将那滴水珠凝聚在自己指尖,再轻轻点在女子眉心处。



    一粒水滴,在女子眉心处,散若一朵莲花开。



    刹那之间,她身形一晃,被男子伸手搀扶站稳,让她先坐在地上休歇片刻。



    男人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气,面朝西方,双手合十,低下头去,心怀虔诚,喃喃低语,“谢过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



    青冥天下,幽州。



    地肺山,华阳宫。



    山巅祖师堂附近,有一个青年容貌的道士,常年在此结茅修行,闭户著书,道士在年少时一棵手植松树,树皮早已作龙鳞。



    今天这个驻颜有术的道士,喊来了三位亲传弟子,道龄大的,已经将近三千年,年纪小的,真实年龄不过百年。



    分别名为尹仙,南墙,高拂。



    尹仙是一位仙人境,是地肺山除祖庭华阳宫之外最大的翠微宫宫主。



    女冠南墙,是大木观的观主,玉璞境瓶颈,剑修。



    高拂年纪最小,境界最低,但是在元婴境停滞多年,在地肺山和华阳宫都无任何世俗职务、头衔。



    但是高拂在当年结丹之时,就被师父领到山顶,亲手种下一棵年幼松树,那会儿松树才是等人高而已。



    除了三位嫡传,还有一个外人。



    是个身材高大的年轻道士,他从华阳宫祖师堂另一侧的藏书楼走出。



    楼内藏书一万卷,山中览古三千年。



    书楼名为万卷楼,是华阳宫初代祖师的读书处,要说藏书万卷,在山下还算藏书丰富,但是在山上,似乎不算什么。



    可是楼内所藏皆是山上的灵书秘笈,当然绝大多数都是那种版本有异、内容相同的道书,即便如此,仍是极为可观了,故而悬匾额“天下壮观”,名副其实。



    此外万卷楼的顶楼,也是那座第六洞天的入口,所以这个地肺山的陌生面孔,作为看书的回报,就是当个看门人。



    可事实上,谁敢擅闯地肺山,就算有人敢,又有几人,能够活着走到山顶,站在书楼外?



    由此可见,宫主高孤,一点都没有把这个外人当外人。



    石桌松荫下。



    四人刚好各坐一方。



    尹仙几个,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高大道士。



    师尊不道破身份,就没谁敢去问询和探究。



    一身最普通的棉布道袍,恐怕就连最籍籍无名的小道观,里边那些尚未授箓的所谓常住道人,都穿得起。



    高孤淡然道:“旧注虚观道士,化名毛锥,道号‘白骨’。”



    三位嫡传弟子顿时悚然,心弦紧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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