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醉得不知人间第几天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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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树想了想,轻声道:“朱先生说她是拳中有自我,裴钱说她是想要证明女子练拳也有大成就,陈灵均说她是,各有各的说法,我觉得岑姐姐可能就只是在做一件自己真心喜欢的事情吧,别人眼中的结果如何,好像不是那么重要,又可能这个过程就是最好的结果。”



    陈平安点点头,“有点明白了。”



    小米粒原本趴在青竹廊道中,双手托着腮帮数着崖外过路白云一二三,等到好人山主躺着,她就立即一个侧翻,再旋转半圈,一起仰面躺着,与好人山主有样学样,翘起腿一晃一晃。



    陈平安闭着眼睛。



    上次霁色峰祖师堂议事,因为那会儿还没想着去桐叶洲创建下宗。



    陈平安最早的设想,是元婴境崔嵬坐镇拜剑台,与九位剑仙胚子在那边炼剑修行。



    所以当时隋右边在祖师堂议事途中,突然提出要求将拜剑台作为道场。



    陈平安就随便用了个借口拒绝此事,说是别处宗门,金丹开峰,落魄山得是元婴境。



    结果九个孩子,虞青章和贺乡亭与于樾拜师,离开了宝瓶洲。



    程朝露,何辜,于斜回,各自拜师,由于他们的师父都是青萍剑宗祖师堂成员,便跟着更换了谱牒,理所当然去了桐叶洲。



    白玄和孙春王,虽然没有   却也留在了密雪峰上的那处洞天道场内炼剑。



    最后真正留在落魄山这边的,就只有纳兰玉牒和姚小妍两个小姑娘了。



    何况纳兰玉牒这个财迷小算盘,还喜欢跟着担任落魄山掌律的师父,一起乘坐风鸢渡船,走南闯北,跨越三洲之地,据说随身携带一本册子,在各个仙家渡口靠岸,有想到能够挣钱的好点子就立即记录下来。



    陈平安睁开眼睛,坐起身盘腿而坐,感叹道:“有了青萍剑宗,落魄山这边,以后剑修数量就很难增加了。”



    小米粒跟着坐起身,使劲点头道:“这可如何是好?”



    陈平安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这颗机灵的脑阔儿,帮忙想个主意?”



    小米粒点点头,双臂环胸,闭上眼睛,皱着两条疏淡微黄的眉头。



    陈平安也不打搅她,转头笑问道:“暖树,那些闲置的藩属山头,远幕峰之外,有特别喜欢的地方吗?要是有,就跟我说一声,我帮你留着。”



    如今闲置的十座藩属山头,有灰蒙山,朱砂山,蔚霞峰,拜剑台,香火山,远幕峰,照读岗。



    曾经租借出去、却又再租借回来的三座山头,宝箓山,彩云峰和仙草山,如今自然也是可以作为开峰地址的。



    黄湖山那边,已经有水蛟泓下开辟水府,暖树和陈灵均的两只龙王篓,也在那边炼化为山水大阵。



    其中远幕峰,陈平安已经早早送给了李宝瓶。



    所以先前纯阳真人才会在那边崖刻一篇道诗。



    如果蒋去没有成为崔东山的嫡传弟子,更换谱牒,去了青萍剑宗,那么作为落魄山严格意义上的第一位符箓修士,等到蒋去将来成功结金丹,宝箓山就是预留给蒋去的。



    照读岗那边,林守一,于禄和谢谢,各自都挑好了有眼缘的府邸。



    只是一旦成为儒家君子贤人,就不可担任任何仙府门派的谱牒修士、记名供奉了。



    西边大山,如今还留下十余个外乡仙家势力,就像作为黄粱派下山的衣带峰。



    上次姜尚真说话直接,那些个不熟的仙府,只要买卖双方,你情我愿,就有了香火情。



    天底下就没有一堆谷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就再加钱!



    如果只是这么一句话,就不是落魄山周首席的行事风格了,姜尚真的后边一句话才是精髓。



    “只要今天山主开口,我离开霁色峰就去敲门,明儿但凡有一位仙师不是眉开眼笑搬出山头的,就算我这个新任首席供奉,做事情不讲究!”



    其实上次霁色峰祖师堂议事,泉府韦文龙早就挑明了,自家落魄山早已还清债务,泉府账簿上边,所谓的“略有盈余”,就是账面上还躺着三千六百颗谷雨钱的现钱。



    这还不算财库里边的那六百颗金精铜钱!



    暖树摇头道:“老爷,我还是龙门境呢,金丹都不是,离着元婴还远呢,不用留。”



    而且粉裙女童也不愿意离开这里,就算离着落魄山再近,也终究不是落魄山啊。



    陈平安笑道:“那就不着急。”



    好像在她们这边,山主说得最多的同样一句话,就是不着急。



    不知不觉,反复说。



    陈平安继续说道:“某位大爷就不一样,已经在犯愁到底该选灰蒙山好,还是朱砂山好了。在牛角渡那边,还故意有此问,给我下套呢,我就没搭茬。”



    暖树皱了皱眉头,又笑了笑,继续低头缝制布鞋。



    就这样,又一天,白云走上青山头,来了又走。



    仙草山中,杏花桃花里,笛声悠悠喊来满天月色。



    骑龙巷的相邻两间铺子都打烊关门了。



    老厨子犒劳自己,炒了两碟下酒菜,每抿一口酒,翻动一页拳谱。



    小陌在那栋被自家公子取名为两茫然的私宅书楼内,瞥了眼窗外,本想说点什么,想起公子的教诲,便忍住没开口。



    仙尉道长辛苦看门一天,挑灯夜读,偶尔也会提笔蘸墨写点什么,前人为今人谋福祉,今人也要为后人做点贡献。



    ————



    有人骑驴入山,摇摇晃晃,意态闲适。



    不过当然是一张符箓化成的驴子,修道之人翻山越岭,若想珍惜脚力,都喜欢用这类符箓来代步,就是价格不低,而且损耗颇多,下五境练气士往往是买得起,用不起。



    男人不修边幅,满脸络腮胡,骑着小毛驴正在吟诵,摇头晃脑,神色自得。



    离着落魄山还有段路程,一人一驴就要过溪涧石桥时,对面出现一袭青衫,微笑道:“驴背何人,独得诗句。”



    刘灞桥哈哈笑道:“陈平安,每次看到你,我就觉得自己格外英俊。”



    好个开场白。



    陈平安面带微笑,“灞桥兄,这次下山,已经去过正阳山小孤山了?下次再去,记得报我的名字,多住几天也无妨,只需下榻白鹭渡的过云楼,我与客栈前任掌柜倪月蓉,渡口管事韦月山都是朋友,可以记账的。”



    刘灞桥一下子给戳中了心窝子,顿时脸色尴尬,“就你屁话多。”



    那场观礼风波过后,刚刚跻身宗门的正阳山虽然沦为一洲笑柄,却也不全是坏事,比如早年被风雷园黄河打碎剑心的苏稼,返回正阳山,虽然苏稼已经不再是剑修,她仍然被重新纳入祖师堂嫡传谱牒。只是当下外界都不清楚,其实苏稼又有一桩新机缘,得以继续炼剑,她经常往来于小孤山和茱萸峰,只是山主竹皇的关门弟子吴提京,莫名其妙脱离了谱牒,离开正阳山,不知所踪。



    作为正阳山的死敌,如今的风雷园,因为园主黄河已经赶赴蛮荒天下,如今身在日坠渡口,犹有师弟刘灞桥这位元婴境剑修坐镇山头。



    而且刘灞桥还是宝瓶洲自己评选出来的年轻十人之一,当然,具体名次是一直跌了再跌。



    只是相较于已经拥有两位玉璞境剑仙的正阳山,如果只是比拼纸面实力的话,风雷园到底是落了下风。



    陈平安笑问道:“怎么想到来落魄山了?”



    “跟师兄约好了百年之内跻身玉璞,这不是还有九十多年嘛,凭我的练剑资质,急什么。”



    刘灞桥翻身下了驴背,“练剑不能关起门来闷头瞎来,看看风雪庙魏晋,再看看你跟刘羡阳,哪个不是喜欢到处乱晃的,你们仨,都是四十来岁跻身的玉璞境,我之所以现在还只是个元婴,就是下山太晚,次数太少。”



    对于跻身玉璞,刘灞桥还真不是自负,确实是有几分底气的,可要说仙人,师兄黄河看得认准,刘灞桥就只能靠熬了。



    昔年宝瓶洲地仙联袂登高飞升台,能否得见远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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