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 长不大的家乡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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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刘宗蓦然抬头,已经不知换了几口纯粹真气的老武夫,早已视线模糊,只能依稀看到不远处那个青衫男子,竟是出尔反尔,毫无征兆地拉开了一个古朴浑厚的拳架,似乎



    要朝自己主动递拳。



    不是似乎,就是了。



    对方终于要递拳了。方才能够站起身,就已经耗尽刘宗的全部力气,就只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无异于在家乡江湖上,刘宗在自身神意巅峰时,与那些同辈宗师的一场搏命厮杀。老人身形飘来荡去,唯有那条握刀的胳膊,依旧紧绷,闭上眼睛,想要强提起一口纯粹真气,无果,做不成了,天地间皆是对方拳意,让老人有那天地蜉蝣、须弥芥子、我何等渺小之感。而且只觉得对方这一拳递出后,自己必然跌境……只是转瞬间,就连这一点点快若白驹过隙的杂念,都被那份笼罩天地的潮水般拳意给淹没得半点不剩,生



    死一线间。



    刘宗猛然抬头,脸色狰狞,咬紧牙关,手臂颤抖,借助一个身形摇晃,竟是原地旋转一圈,朝那一袭青衫胡乱递出一刀。



    身形滞缓,出手软绵,手中一把曹子匕首,甚至不起丝毫刀光流彩。



    但是这一刀,老子是刘宗,是藕花福地的刀法第一人,必须递出!



    片刻之后,也可能是许久过后,意识模糊的刘宗,稍稍清醒几分,老人突然发现有一只手按住自己肩头,只听那人轻声笑道:“好拳。”



    ————



    小龙湫,来自上宗的龙髯仙君已经重返中土,与此同时,山主林蕙芷和掌律权清秋也都不见了。



    所幸祖山如意尖茅屋那边的年轻女冠,也已经御剑离开了小龙湫,她只是让令狐蕉鱼帮忙看守茅屋。



    既然到了仙都山,为两个孩子跨洲护道的铁树山仙人果然,难得来一趟桐叶洲,就离开密雪峰,独自出门游历山河。



    郑又乾和谈瀛洲每天都去落宝滩那边,听小陌先生传授道法,还会帮着一起酿酒。



    密雪峰一处府邸,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的黄衣芸,今天出门赏雪,她一路散步,在一处凉亭附近,看到裘渎陪着少女胡楚菱在那边堆雪人。



    叶芸芸从老妪这边得知,弟子薛怀跟裴钱在扫花台那边,又有一场切磋,好像受益匪浅。



    宝瓶洲大骊京城,一位读书人带着书童崔赐,一起拜访火神庙,在花棚下,找到了那位封姨。



    封姨看到那个来自骊珠洞天的儒士,微笑道:“御风而行,泠然善也。”



    李希圣作揖行礼,封姨身形瞬间从花棚石磴那边消失,不受那份礼,站在石桌旁。



    李希圣起身后,封姨取出两壶酒,继续道:“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



    书童崔赐既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何身份,更不知道她在卖什么关子,少年只知道她这两句话,最早出自白玉京三掌教陆沉。



    李希圣微笑道:“大道何言,一地黄叶。”



    在宝瓶洲南部的新云霄王朝境内,一处崇山峻岭的最高峰,有两人在此停步,环顾四周。



    一个麻衣草鞋的年轻男子,身材壮硕,神色木讷,身边却跟着一个极其俊美的少年,头戴紫玉冠,腰系白玉带。



    少年正是离开正阳山的剑修吴提京,他看了眼蹲下身、嚼着一根甘草的男人,说道:“胡沣,我觉得这里就不错。”方圆数百里之内,其实灵气稀薄,但是相较于一般俗子眼中的“山清水秀形胜之地”,已经要好上几分。如今宝瓶洲处处,都是忙着争抢地盘的山上势力,这里割走一块,那边圈定一块,不然就是复国成功的王朝、藩属,派遣出钦天监地师,帮助自家国境内的山上仙府寻找新址,先前好几处被两人相中的山头,哪怕人迹罕至,依旧都有修



    士身影,算是捷足先登了。他们找到这么个勉强凑合的山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名叫胡沣的男人嚼着甘草,点点头,“就选这里了。”



    因为两人打算开山立派,其实就只有胡沣和吴提京两个人而已。



    但是双方都不觉得这算个什么事。



    两人都是各自远游,然后一场萍水相逢,可就很快就成了朋友,也没什么道理可讲。



    其实双方性情截然不同,一个是心大,可谓自信到自负了,反正我吴提京,天生就该是一位上五境剑修,早晚而已。



    一个是心宽,胡沣性情温和,平时说话都是慢悠悠的。



    唯一的相同处,大概就是双方都是剑修了。吴提京眉眼飞扬,自信满满,好像是打从娘胎里就有的那种信心,笑道:“胡沣,咱们这个门派,你来当掌门,顺便管钱,我就只当个掌律祖师好了,反正一定会成为宗字



    头的剑道宗门,到时候你就是宗主了,嗯,跟那个落魄山陈平安差不多。”



    一个四十岁出头的,龙门境剑修。



    一个还不到二十岁,金丹境剑修。



    岁数加在一起,也没到一甲子,却要着手创建门派和想着未来宗门了。



    若是只说神仙钱,其实两人身上加在一起,还不到一颗谷雨钱。



    “掌律?我们这个门派,估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只有我们两个人,你除了我,还能管谁?”



    胡沣缓缓道:“跟他没法比的。”



    何况也没什么好比的。各走各路,各有各的活法。



    吴提京说道: “胡沣,你这个妄自菲薄的习惯,以后改改,多学学我。”



    胡沣说道:“你那个叫妄自尊大,也是个臭毛病,要是不稍稍收敛点,以后要吃大苦头的。”



    确实会给人一种狷狂之感的少年吴提京,大笑起来,所以自己才会跟胡沣投缘嘛。不像在那个正阳山,自己每次外出,四周不是谄媚、讨好的视线,就是些老剑修,用欣慰的脸色说些赞许的言语,反正都是自作多情,就想不明白了,我吴提京练剑如何



    ,跟你们有关系吗?



    吴提京犹豫了一下,蹲下身,问道:“你跟那个家伙是同乡,又是同龄人,熟不熟?”



    胡沣转头看了眼吴提京,笑了笑,好像在说一句,真是难得,吴提京也会对某个人如此感兴趣。



    吴提京扯了扯嘴角,“我是狂妄不假,可又不是个傻子,不但是陈平安,还有那个刘羡阳,我都打不过。”



    胡沣不急不缓帮他加上三个字,“暂时的。”



    吴提京笑道:“不然?”



    胡沣的祖宅在二郎巷那边,距离大骊上柱国袁氏的祖宅其实不远。



    小时候就跟随爷爷,一起走街串巷,修补碗盆、磨刀之类的。家乡那边的老风俗,爷爷懂得多,经常帮忙办红喜事,也能挣些钱,添补家用,加上爷爷开了个卖春联、窗纸等零碎物件的铺子,胡沣小时候的日子,其实过得不算太穷,只是爷爷姓柴,他却姓胡, 街坊邻居都说是他爷爷是入赘,所以胡沣小时候挨了不少白眼,经常被同龄人拿着个说事,而爷爷的名字,也是需要篆刻坟头碑文的时候,



    胡沣才第一次知道。铺子生意冷清,逢年过年那会儿,才略好几分,平时都未必每天开门,只有个娘娘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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