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三章 看酒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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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属于长春宫的南下渡船,中途会在龙州境内的牛角渡停靠。



    曹晴朗来到裴钱屋子外,站在廊道中,轻轻敲门,说道:“是我。”



    裴钱打开房门后,继续在屋内六步走桩,随口问道:“找我有事?”



    这趟落魄山和京城的往返,裴钱在赶路的时候都覆了张少女容貌的面皮,免得白白多出几笔药费开销。



    六步走桩,这是裴钱小时候,陈平安唯一没有如何掩饰的“拳技”。



    只不过那会儿的小黑炭,瞧不上,觉得傻乎乎的,成天想着老魏和小白,送她一甲子功力,不吃苦,天上掉下来的绝世武功。



    曹晴朗站在门口,“等你练完拳再来?”



    裴钱神色古怪,道:“除了睡觉,我都在练拳。”



    曹晴朗有些尴尬。



    裴钱说道:“说话聊天,不会耽误走桩。”



    曹晴朗这才跨过门槛,轻轻关上门,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大骊军方渡船除外,几乎每条仙家渡船供应的清水,都有讲究,多是取自各个名泉,早年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之徒,将一洲水之美者,分出七等。



    比如青鸾国白水寺的珍珠泉,云霞山龙团峰的一处潭水,据说水注杯中,可以高出杯面而不溢,潭水甚至能够浮起铜钱。还有曾经的南塘湖青梅观,而桌上这壶水,就是长春宫独有的灵湫,据说对女子容貌大有裨益,可以去鱼尾纹,有奇效……



    郑大风当年还在落魄山看门那会儿,曹晴朗要进京赶考,参加会试,郑大风就开始撺掇曹晴朗,一定要帮自己绕路多跑一趟长春宫,能买就是最好,花钱都买不着的话,偷也要偷几壶灵湫泉水回家,到时候他大风兄弟必有重谢!



    曹晴朗表明此次登门目的:“你除了当年跟先生一起离开藕花福地的那趟北游,后来还曾独自南下桐叶洲,我想与你讨教一些沿途的风土人情,说得越详细越好,所以可能会耽误你练拳半天。”



    裴钱记性之好,比起荀趣的那种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要更神仙。



    曹晴朗记性不差,但是跟荀趣还能掰掰手腕,可要说跟裴钱比,真就是自取其辱了。



    按照先生和小师兄的谋划,落魄山会在今年末,最迟明年开春时分,就要在桐叶洲北方某地选址,正式创建下宗了。



    在短短一年之内,先立上宗再建下宗,其实在浩然天下历史上,之前只有两次。



    做成这桩壮举的两位修士,分别是中土神洲的符箓于玄,以及金甲洲那个在大战中选择叛变的老飞升境修士,完颜老景。



    裴钱说道:“回头我写本册子给你?”



    曹晴朗笑着抬臂抱拳,轻轻摇晃,“如此更好,多谢大师姐了。”



    本意是裴钱口述,曹晴朗取出笔墨纸砚,抄录那本“游记”。



    如今他和裴钱都有了一件喜烛前辈赠送的“小洞天”,要比咫尺物品秩更高,所以出门在外,方便多了。



    裴钱走桩不停,扯了扯嘴角,“得收钱,按字数结账,一个字一文钱,如何?”



    曹晴朗点头道:“没问题。”



    早知如此,绕不开钱。



    裴钱一次六步走桩间隙,从袖子里摸出一大本“账簿”,随手丢给曹晴朗。



    洋洋洒洒二十万字,内容皆以蝇头小楷写就。



    她明显是早有准备,只等曹晴朗开口讨要。



    看墨迹,多半就是在大骊京城的客栈里边临时写就的“游记”。



    曹晴朗翻了几页,颇感意外,裴钱除了描述沿途的各国疆域、山川河流,各地兵备寺观、祥异等风土人情,竟然还涉及到了地方盐铁之类的物产,甚至抄录了不少县志内容,夹杂有不少官府舆图。



    裴钱停下走桩,坐在桌旁。



    扎丸子发髻,高高的额头。



    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极有英气。



    她安静望向窗外。



    不是一个多好看的女子,但如今的裴钱,一定是个让人见了就记忆深刻的女子。



    窗外云高云低,裴钱看得有些失神。



    师父曾经说过,书上文章是案头之山水,天下山水是地上之文章,都可以快人眼目,陶冶情操,尤其后者,白看不收钱!



    大白鹅也说过,学宗师大家而不得,还能是刻鹄不成尚类鹜,学明师名家而不得,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狗了。咱俩运气,顶呱呱的好哇,我之先生你师父,上哪儿找去?



    收起心绪,裴钱转头望向曹晴朗。



    曹晴朗察觉到裴钱的古怪眼神,疑惑道:“怎么了?”



    裴钱问道:“被小师兄抢走了宗主,你就没点情绪起伏?”



    曹晴朗洒然笑道:“当然会有点失落,不过更多还是松口气。”



    曹晴朗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肩头,“还是本事不够,挑不起重担嘛。”



    “师父在你这个岁数,都快当上剑气长城的隐官了。”



    裴钱扯了扯嘴角,“圣人教诲,弟子不必不如师。我看你,悬。”



    曹晴朗忍住笑,“圣人之所以如此教诲,更说明弟子不如师的情况更多,再说了,师祖不也在书上明明白白写下那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道理之所以是道理,就在于话易懂事难行。”



    裴钱不再多说什么。



    扯歪理,她在行。



    算了,正儿八经讲道理,说不过这个曹木头的。



    呵,榜眼。



    曹晴朗准备起身告辞,有了这本册子,等自己到了桐叶洲,再循着书上路线,脚踏实地走上一遭,心里就有数多了。



    裴钱突然问道:“你打算何时结丹?到时候是请种夫子帮忙护关?”



    曹晴朗只得重新坐回椅子,说道:“在自家山头,其实不用谁护关,等选址一事敲定,办过了宗门典礼,我就在下宗那边闭关结丹,用小师兄的话说,就是一开门,自家山上就立即多出个金丹,可以帮着下宗讨个开门红的好兆头。”



    裴钱笑呵呵道:“难怪半点不急。”



    曹晴朗一笑置之。



    而立不惑之间结金丹,甲子古稀之间修出元婴,百岁到两甲子之间跻身玉璞。



    这是早年在藕花福地,陆先生给出的一份“山上考卷”。



    曹晴朗在家乡就开始按部就班修行。



    加上种先生的指点,登山之路,走得不快,但是稳当。



    三件本命物,在曾经的藕花福地,已算稀罕之物,但是相较于浩然天下的宗门嫡传,品秩都不高,很不够看了。



    曹晴朗不是不可以更快破境,只是没必要,也确实如裴钱所说,不着急。



    故而相对于一路破镜势如破竹的裴钱,不谈治学,曹晴朗只说修行一道,确实显得十分黯淡无光了。



    裴钱补了一句,“修行跟习武差不多,只要有韧性,就有后劲,有后劲,就有机会后发制人。”



    就像崔爷爷说的那个拳理,天下就数练拳最简单,只需要比对手多递出一拳。



    当年在剑气长城,大白鹅曾经带着他们两个,私底下去城头找过他们仨的那位左师伯。



    登城途中,小师兄曾经打过一个比方。



    浩然天下的酒鬼,就没醒过。喝酒如饮水。



    剑气长城的酒鬼,从没醉过。喝水如饮酒。



    裴钱看得出来,左师伯很喜欢曹晴朗这个师侄,在城头那边,拉着曹晴朗问了许多问题。



    曹晴朗的有些答案,让左师伯皱眉,有些答案,又让左师伯点头而笑,最后不知曹晴朗说了句什么,竟然让左师伯很……意外,并且大笑不已。



    当时裴钱跟大白鹅坐在稍远的地方,她听不真切那些问答的具体内容。



    所以就问大白鹅,曹晴朗最后说了什么。大白鹅复述了一句让裴钱毛骨悚然的言语。



    杀人须从喉咙处着刀。



    把裴钱给吓了个半死。



    怎么,曹木头这个看着老实憨厚,难道其实每天都憋着坏,准备迟早有一天要跟自己翻旧账?



    好在大白鹅解释说是左师伯在跟曹晴朗问答治学一事。



    那会儿的裴钱半信半疑,总觉得曹木头焉儿坏,之后在师娘家里,几个人帮着师父一起篆刻印章挣钱,等到师父好巧不巧送了一把珍藏多年的刻刀给曹晴朗,小黑炭其实当时都吓蒙了。



    曹晴朗说道:“我本来以为你会趁机说几句怪话的。”



    裴钱揉了揉脸颊,扭头望向窗外,伸了个懒腰,“又不是小孩子了,没什么意思的事。”



    曹晴朗试探性说道:“这种闲聊,你总不至于记账吧?”



    裴钱笑呵呵道:“怎么可能。”



    她也没说是可能什么,不可能什么。



    裴钱没来由想起剑气长城的那个“师妹”。



    郭竹酒,小名绿端。



    当时郭竹酒个儿比裴钱高,两人明争暗斗的时候,总是裴钱吃瘪,说话的时候,郭竹酒总喜欢屈膝平视裴钱。



    曾经抬起胳膊,一本正经问裴钱,不晓得你们浩然天下那边的仙子姐姐,这儿有么有腋毛,要是有,多久刮一次,用啥刮……



    最让裴钱吃不消的地方,还真不是这些话怎么混帐,裴钱撩狠话、骂脏话,说那戳心窝子的话,小时候其实就很擅长,只是长大之后,才消停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不再说这些,裴钱记得住所有事,唯独这件事,好像从没想过,也记不起来了。



    而那个师妹郭竹酒,每次说话,跟裴钱问问题,都倍儿真诚。所以裴钱当年真心拿她没辙。



    即便是如今想起,裴钱还是有几分头疼。



    在剑气长城,裴钱被郭竹酒气炸了好多次,关键都是些闷亏,所以她曾经偷看过郭竹酒的心境。



    是一大群的七彩鸟雀,它们要么全部寂静不动,要么所有振翅群飞。所以郭竹酒能不胡思乱想?

<了什么。大白鹅复述了一句让裴钱毛骨悚然的言语。



    杀人须从喉咙处着刀。



    把裴钱给吓了个半死。



    怎么,曹木头这个看着老实憨厚,难道其实每天都憋着坏,准备迟早有一天要跟自己翻旧账?



    好在大白鹅解释说是左师伯在跟曹晴朗问答治学一事。



    那会儿的裴钱半信半疑,总觉得曹木头焉儿坏,之后在师娘家里,几个人帮着师父一起篆刻印章挣钱,等到师父好巧不巧送了一把珍藏多年的刻刀给曹晴朗,小黑炭其实当时都吓蒙了。



    曹晴朗说道:“我本来以为你会趁机说几句怪话的。”



    裴钱揉了揉脸颊,扭头望向窗外,伸了个懒腰,“又不是小孩子了,没什么意思的事。”



    曹晴朗试探性说道:“这种闲聊,你总不至于记账吧?”



    裴钱笑呵呵道:“怎么可能。”



    她也没说是可能什么,不可能什么。



    裴钱没来由想起剑气长城的那个“师妹”。



    郭竹酒,小名绿端。



    当时郭竹酒个儿比裴钱高,两人明争暗斗的时候,总是裴钱吃瘪,说话的时候,郭竹酒总喜欢屈膝平视裴钱。



    曾经抬起胳膊,一本正经问裴钱,不晓得你们浩然天下那边的仙子姐姐,这儿有么有腋毛,要是有,多久刮一次,用啥刮……



    最让裴钱吃不消的地方,还真不是这些话怎么混帐,裴钱撩狠话、骂脏话,说那戳心窝子的话,小时候其实就很擅长,只是长大之后,才消停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不再说这些,裴钱记得住所有事,唯独这件事,好像从没想过,也记不起来了。



    而那个师妹郭竹酒,每次说话,跟裴钱问问题,都倍儿真诚。所以裴钱当年真心拿她没辙。



    即便是如今想起,裴钱还是有几分头疼。



    在剑气长城,裴钱被郭竹酒气炸了好多次,关键都是些闷亏,所以她曾经偷看过郭竹酒的心境。



    是一大群的七彩鸟雀,它们要么全部寂静不动,要么所有振翅群飞。所以郭竹酒能不胡思乱想?



    曹晴朗轻声道:“还是担心先生?”



    裴钱摇头说道:“有师娘在,何况先生身边还有喜烛前辈,没什么不放心的。”



    再说了,天底下最让人放心的人,就是自己的师父啊。



    曹晴朗欲言又止。



    先生实在太周全了,很多事情,早早就想到了。



    比如在剑气长城那边,私底下就与曹晴朗说好了,以后如果你们俩站在一起,我会表现得更偏心些裴钱。



    其实这都没什么。



    让曹晴朗哭笑不得的,是先生很快又补上一句,“先生好像确实更偏心她,是不是都不用假装了?”



    最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先生忍住笑说道:“别怪先生啊,谁让她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



    裴钱回过神,敏锐发现曹晴朗的心境异样,就回了一个怎么了?



    曹晴朗笑道:“没什么。”



    渡船这边,有人用上了聚音成线的武夫手段。



    “冒昧问一句,可是郑宗师?”



    裴钱微微皱眉,转头望向一处。



    见曹晴朗投来探询视线,裴钱解释道:“是那个鱼虹,不知怎么发现我了。”



    曹晴朗问道:“对方是有意尾随?”



    裴钱摇头道:“应该是凑巧同船南下。”



    其实鱼虹在登船时,裴钱就有所察觉了。这位出身旧朱荧王朝的江湖名宿,刻意收敛那份宗师气势,压境在了远游境。



    裴钱解释道:“听说鱼虹早年一位嫡传弟子,好像跟咱们玉液江那位水神娘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露水姻缘。还有更出奇的传闻,说鱼虹的这位得意弟子,有个有道侣之实、无夫妇名分的红颜知己,女子是位山上的金丹地仙,精通水法,因为玉液江水府旁的一处仙家洞窟,是一处适宜修行水法的风水宝地,结果不知怎么到最后,武夫、地仙、水神三个,闹得相互间都老死不相往来了。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江湖上的小道消息,做不得准。所以鱼虹会乘坐这条渡船,合情合理,并不突兀。”



    曹晴朗点头道:“后者可能性更大。”



    红烛镇是三江汇流之地,如今更是大骊最重要的水路枢纽之一,被誉为流金淌银之地,不过三条江水,水性各异,绣花江水性柔绵,灵气充沛且稳定,此外虽然名为冲澹江,但其实水运汹汹,水性雄烈,湍悍浑浊,自古多洪涝水患,经常白昼雷霆,最难治理,而且按照大骊地方府志县志的记载,以及曹晴朗搜罗的几本古神水国正史、野史,书上有那“此水通海气”的神异记载,这条江水的神位空悬多年,化名李锦的书铺掌柜,作为冲澹江新任江水正神,算是跟落魄山关系最亲近的一个。



    玉液江最为河床弯曲,故而水性无常,不同河段的水运浓郁极为悬殊,所以既有灵气贫瘠如“无法之地”的河段,也有灵气充沛的山水形胜秘境,都被水神娘娘叶青竹开辟出数座修道府邸,也是玉液江一笔不小的进账。



    裴钱瞥了眼曹晴朗。



    你一个正人君子,江湖绯闻知道得比我还多?



    曹晴朗只得解释道:“是听郑叔叔说的,两个原本关系亲近的女子,最后反目成仇,往往只有一种情况,因为一个男人。”



    关于对郑大风的称呼,如果按照郑大风的说法,是他跟曹晴朗,反正年纪差不多,相貌更是瞧着相近,站一块儿,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所以喊他一声郑大哥就行了,要是喊郑叔叔,就把他喊老了,没人会信的。



    要知道那会儿的曹晴朗,刚刚离开藕花福地,还是个少年。



    反正曹晴朗打定主意,见面了就只是喊郑叔叔。



    反而是陈灵均,一口一个大风兄弟,喊得无比熟稔,勾肩搭背,经常还没聊几句,就对视一眼,然后一大一



    小,叉腰大笑。



    裴钱说道:“郑叔叔在飞升城酒铺那边当掌柜,肯定不会寂寞的。”



    裴钱再次皱眉,以心声说道:“对方找上门来了。除了鱼虹,还有四人,都是练家子,不过境界都不高。其中两人,听呼吸和脚步声,应该与鱼虹是一脉的武夫,至于他们的身份是鱼虹的嫡传还是徒孙,暂时不好说。”



    稍加思索,仔细翻检记忆一番,裴钱好像有些讶异,她犹豫了一下,就摘了面皮,露出真容。



    一行人从渡船顶楼走到一层甲板。



    为首之人,白发苍苍,身材魁梧,气势雄健,老人比起北地男子还要高出半个头,正是宝瓶洲武评四大大宗师之一,鱼虹。



    京城火神庙那场名动一洲的擂台比武,鱼虹胜了周海镜。



    让这位老宗师的江湖声望,一下子到了顶峰。



    据说不下十个山上门派,盛情邀请鱼虹担任供奉或是客卿。



    鱼虹一百五十岁的高龄,在旧朱荧王朝成名已久,朝野上下,无人不知,名气半点不那些元婴境剑仙差。



    徒子徒孙一大堆,只是如今还没有所谓的关门弟子。一般来说,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不收关门弟子,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自认还能活很多年,要么就是一直找不到心仪的弟子人选,找不到一个可堪大用的继承衣钵者。无论是山上山下,无论百姓人家还是天潢贵胄,幺儿最受宠,几乎是定例了。



    鱼虹此次登船,之所以没有从大骊京城直接返回宝瓶洲中部的自家门派,是打算走一趟披云山和玉液江,之后再去一趟西岳地界,对那素未蒙面的北岳山君魏檗,鱼虹神往已久,至于那位水神娘娘叶青竹,与自己一位弟子间的爱恨纠缠,鱼虹没打算化解,这趟造访水神府,是奔着谈一桩买卖去的,南边有几个山上朋友,打算在玉液江那边联袂修行甲子光阴,等于包圆了玉液江的那几处神仙洞窟,一般人居中斡旋,叶青竹未必肯卖这个面子,自己露面,不敢说一定成事,终究还算把握不小。



    期间刚好可以拜会一下那位落魄山的年轻剑仙。



    一个如今在宝瓶洲大名鼎鼎、可谓如日中天的风流人物。



    一个能够跟搬山老猿换拳的修道之人,定然是一位山巅境武夫无疑了,不然扛不住正那位阳山护山供奉的凶狠拳脚。



    毕竟那位年轻山主,还是“郑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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