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 问拳做客两不误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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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羡阳叹了口气,丢出手中那把长剑,悬停身前,居中一剑,左右两侧,依次出现了数百把如出一辙的长剑,剑气浓淡,剑意轻重,皆无丝毫偏差。



    像个读书懒散的乡塾蒙童,随手写了无数个一竖笔画。



    可在山中修士眼中,刘羡阳那一手剑阵,如铁骑一线布阵,剑气浩荡。



    那团煞是好看的飞散荻花,撞在剑阵之上,激起数丈高的雪白碎屑,如潮水拍崖,徒劳无功。



    柳玉只得收起飞剑的那份本命神通,敛为一把通体雪白的袖珍飞剑,强忍着神魂颤抖牵扯起的剧痛,一闪而逝,剑光画弧,掠向刘羡阳的后心处。



    刘羡阳无动于衷,只是望向那个女子的眼眸,发现了些端倪。



    这个心肠柔软的傻姑娘唉。



    你说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那个色胚庾檩,哪怕下山改换宗门,去哪里练剑不好,偏偏来了这座门风早就歪斜到阴沟里去的正阳山。



    刘羡阳横移一步,躲过那把雪白飞剑,手背轻轻一敲,将那荻花击飞,然后不再故意拖延这场问剑,反正明眼人都知道如何了,门外汉也不至于觉得琼枝峰剑修柳玉,太过不堪一击。



    山门口附近的天地灵气,随着刘羡阳心念一起,便如获敕令,倏忽间便凝出不计其数的长剑,高处如滂沱大雨落人间,低处如春草繁密生发。



    柳玉手持长剑,脸色惨白,她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不敢收回那把飞剑荻花。



    因为她仿佛置身于一座剑林,森罗万象,剑气交错如天劫禁地。



    柳玉此刻被千余重叠攒簇的剑尖所指,整个人如坠冰窟。



    刘羡阳一挥手,剑林随之消散,笑道:“柳姑娘可以回山了,以后好好修行,为人千万别与谁学,只管潜心修习剑术,一定大道可期。”



    柳玉提剑抱拳,一言不发,收起本命飞剑,失魂落魄,御剑返回琼枝峰。



    刘羡阳其实比柳玉更憋屈,高高举起手臂,勾了勾手掌,示意再来。



    刘羡阳一步跨出,走过牌坊山门,开始走上台阶。你们要是不来,就我来。



    一线峰停剑阁那边,掌律晏础再次开口笑道:“雨脚峰剑修,庾檩领剑。”



    一道剑光从那雨脚峰亮起,风驰电掣,直奔祖山门口。



    这位身形落在山门口的年轻剑修,长袍玉带,头别木簪,面如冠玉,正是金丹剑仙,雨脚峰主人庾檩。



    庾檩有意无意站在山门外,对那个拾级而上的背影笑道:“刘羡阳,请你转身下山。”



    刘羡阳转过头,脚步不停,扯了扯嘴角,“喜欢说梦话?那就躺下。”



    扑通一声。



    庾檩这位年纪轻轻的金丹剑仙,就那么脑袋一歪,倒地不起。



    刘羡阳看也不看身后那个躺地上睡觉的家伙,继续迈步登高之时,笑道:“在这里补一句。”



    “今天玉璞之下,都不算向我领剑。金丹也好,元婴也罢,反正你们爱来几个就来几个。”



    正阳山诸峰修士,再次哑然。



    先前是觉得荒诞,有人竟敢选择今天问剑正阳山,这次更是觉得匪夷所思,等到此人当真问剑正阳山了,“辛苦”赢了一位龙门境的女子剑修,不算什么壮举,只是那个已经开峰的庾檩算怎么回事?要说是这位金丹剑仙,是领剑再让剑,可天底下有这么让剑的路数?一剑不出,就倒地装死?



    一线峰停剑阁,宗主竹皇在内几个老剑仙,终于脸色凝重起来。



    就连那位搬山老祖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差点就要亲自去山下出拳,只是被竹皇劝阻下来,说下一场接剑,不是他这位山主的关门弟子吴提京,就是依旧保住一个元婴境的对雪峰元白。



    如果不小心再输,导致正阳山连输三场,就再论。



    所谓再论,就再不是刘羡阳与正阳山的那点私人恩怨了,而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比如先打杀了那个刘羡阳,之后正阳山还要还礼龙泉剑宗,他竹皇会与师叔夏远翠,再加上所有元婴境剑仙,联袂问剑神秀山。或者将半死不活的刘羡阳拘押在山中,等着那个阮邛主动前来赔礼道歉,诚意足够,就将刘羡阳的尸体抛向山脚。



    可若是阮邛诚意不够,又如何?就让龙泉剑宗变成第二个风雷园。



    白衣老猿冷笑道:“我不管是吴提京还是元白,等会儿都要下山,拎着小崽子的一条腿,返回这处停剑阁。”



    竹皇笑着点头,“袁供奉说了算。”



    正阳山正好没理由对付龙泉剑宗,今天刘羡阳大闹一场,就是最好的理由。



    夏远翠心声言语一句。



    竹皇轻轻点头,临时改变主意,亲自飞剑传信小孤山。



    掌律晏础再没有开口通报身份,但是很快就有一位生面孔的剑仙,从眷侣峰那边赶赴祖山。



    竟是位驻颜有术的女子剑修,一身夜行衣装束,干脆利落,背一把乌鞘剑。



    陈平安之前离开过云楼,一路潜行,稍稍绕路,在背剑峰的山脚才悄然现身,站在一条溪涧旁,捻出一张金色材质的开山符,确定了那道禁制所在,摊出手掌,轻轻一拳,瞬间开山破阵,跨入其中后,左手收起开山符入袖,右手捻着一张雪泥符,再施展本命水法,水雾升腾,刹那之间,青衫消散,归于平静,不起半点灵气涟漪。



    等到那道巡游视线飞快掠过,再等片刻,陈平安没有撤掉那张雪泥符,开始缓缓登山,闲庭信步,如自家院内的游览风景,只是一路登高,无声无息。



    至于刘羡阳那边的问剑,陈平安并不担心。



    那就各忙各的。



    约在一线峰祖师堂碰头就是了。



    山上客卿,分记名和不记名,供奉仙师,其实也是如此,分台前幕后,道理很简单,许多山上恩怨,需要有人做些不落话柄的脏活,出手会不太光彩,正阳山就有这样的幕后供奉,身份极其隐蔽,绝大多数在一线峰中有座椅的祖师堂成员,都一样只是知道自家山中,供奉着这么几位重要人物,却始终不知是谁。



    陈平安一样没本事查出对方的具体身份,只知道正阳山旧十峰之中,最少藏有两位行事隐秘的幕后供奉,其中一个,在那眷侣峰的小孤山,绰号添油翁,另外一个就在这座背剑峰,绰号植林叟。



    陈平安没觉得一座山头,存在有这类人物,没什么错,只是按照落魄山四处搜集而来的谍报,就会发现,这两位影子一般的见不得光存在,每次只要下山,就一定会斩草除根,动辄灭门,所谓的鸡犬不留,就真的是那字面意思了,山上斩首,不露痕迹,山下家族,一并株连殆尽,不留丝毫后患。



    难怪那头老畜生,曾经在小镇那边,能有底气说那番豪气干云的言语。



    正阳山开山两千六百年,有怨报怨,从无过夜仇。



    陈平安环顾四周,脚步不停,只是有些失望。



    那位做惯了脏活累活的植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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