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落魄山的镜花水月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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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提过这桩密事啊。



    张嘉贞死死盯住那一页,心思急转,这位正阳山的护山供奉,昔年为陶紫护道骊珠洞天之行,曾经有过两桩天大的壮举。



    差点搬了披云山回正阳山。



    与老藩王宋长镜,在督造衙署那边,双方点到即止,问拳一场,不分胜负。



    后来那座披云山,就晋升为大骊新北岳,最终又提升为整个宝瓶洲的大北岳。



    至于宋长镜,也从当年的九境武夫,先是跻身止境,最终在陪都中部大渎战场,凭借半洲武运凝聚在身,以传说中的十一境武神姿态,拳杀两仙人。



    所以那头搬山猿的名声,随之水涨船高。



    这些事情,张嘉贞都很清楚。只是按照自己先前的评估,这个袁真页的修为境界,哪怕以玉璞境去算,至多至多,就是等于一个清风城城主许浑。



    陈平安双指捻住书页,翻过一页,再翻回,翻检内容,不去看那些袁真页的修道癖好、与谁交好,只将那头搬山猿,担任正阳山护山供奉千年以来,山上山下,大大小小的几十条栏事迹,反复看了两遍。



    张嘉贞愈发惴惴不安,轻声道:“陈先生,是我疏漏了,不该如此马虎下笔。”



    陈平安笑道:“这还马虎?我和宁姚当年,才什么境界,打一个正阳山的护山供奉,当然很吃力,得拼命。”



    姜尚真感叹道:“搬走披云山,问拳宋长镜,接受陈隐官和飞升城宁姚的联袂问剑,一桩桩一件件,一个比一个吓人,我在北俱芦洲那些年真是白混了,卯足劲四处闯祸,都不如袁老祖几天功夫积攒下来的家底。这要是游历中土神洲,谁敢不敬,谁能不怕?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陈平安合上书籍,“不用气。”



    崔东山微笑道:“因为搬山老祖不是人。”



    姜尚真点头道:“那我这就叫畜生不如。”



    张嘉贞听得半句话都插不上嘴。



    掌律长命,笑意盈盈。



    陈平安带着姜尚真和崔东山去往山巅的祠庙旧址。



    先让崔东山围绕着整座山巅白玉栏杆,设置了一道金色雷池的山水禁制。



    陈平安这才从咫尺物当中,取出一幅禁制重重的画卷,一手攥紧一端的白玉卷轴,轻轻抖开,画卷铺展开来,陈平安松开手,轻轻抬起双袖,画卷随之“飞升”,悬在空中,缓缓旋转。



    崔东山和姜尚真对视一眼,然后相视而笑,双方皆是恍然大悟。



    当初陈平安在天宫寺外,问剑裴旻。



    崔东山和姜尚真,其实都对一个至为关键的环节,始终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各自的先生,山主大人,到底如何抵挡住裴旻的倾力一两剑,最终如何能够护住那枚白玉簪子,在崔东山接应得手玉簪之前,不被剑术裴旻哪怕一剑杀人不成,再击碎白玉簪子,一样可以再杀陈平安。



    现在极有可能会成为落魄山护山大阵的这幅画卷,就是答案了。



    倒悬山,敬剑阁,剑仙画卷。



    这些半剑灵之姿的剑仙英灵,曾经陪伴年轻隐官,一起守护半截剑气长城。



    陈平安捻出三炷香,分给崔东山和姜尚真一人一炷香。



    陈平安作揖致礼,心中默念道:“过倒悬山,剑至浩然。”



    随后姜尚真和崔东山一起离开落魄山,先行探路。



    不管是姜尚真,还是崔东山,任意一个,做事就已经足够让人放心,两个一起,陈平安都不知道“担心”两个字怎么写的。



    陈平安走到竹楼那边,拿出一壶酒,有些犹豫。



    朱敛来到崖畔石桌这边坐下,轻声问道:“公子这是有心事?”



    陈平安本就想要找老厨子,说一说这桩心事,便与朱敛说了裴钱年少时所见的心境景象,又与朱敛说了白玉京三掌教陆沉的五梦七心相。



    分别梦儒师郑缓,梦中枕骷髅复梦,梦栎树活,梦灵龟死,梦化蝶不知谁是谁。



    五梦之外,又有七相,跟随陆沉的大道之行,依次显化而生。木鸡,椿树,鼹鼠,鲲鹏,黄雀,鹓鶵,蝴蝶。



    当然还有福地丁婴的那顶莲花冠。



    朱敛抱拳笑道:“首先谢过公子的以诚待人。”



    然后两两沉默。



    陈平安转过头,发现朱敛神色自若,斜靠石桌,远眺崖外,面带笑意,甚至还有几分……释然,好似大梦一场终于梦醒,又像久久未能酣睡的疲惫之人,终于入梦香甜,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整个人处于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这绝不是一位纯粹武夫会有的状态,更像是一位修道之人的证道得道,知道了。



    魏檗心生感应,立即现身落魄山,但是不敢靠近石桌那边,只是站在竹楼廊下。



    巡山归来的陈灵均和周米粒,在小路上大摇大摆而来,魏檗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边,示意两人先不要说话。



    朱敛转过头,望向陈平安,说道:“若是大梦一场,陆沉先觉,我帮助那陆沉跻身了十五境,公子怎么办?”



    陈平安毫不犹豫,答道:“怎么办?简单得很,朱敛一定要还是朱敛,别睡去,要醒来。此外不过是我仗剑远游,问剑白玉京。”



    朱敛站起身,陈平安也已起身,伸手抓住老厨子的胳膊,“说定了。”



    朱敛笑着点头道:“我终于知道梦在何处了,那么接下来就有的放矢。解梦一事,其实不难。因为答案早就有了一半。”



    陈平安说道:“我那师兄绣虎和学生东山。”



    陆沉当年重返家乡浩然天下,在骊珠洞天摆摊算命多年,极有可能还有过一场“顺手为之”的观道,在等崔瀺与崔东山的神魂之别,以及随后崔东山的造就瓷人,都属于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朱敛发现陈平安还攥着自己的胳膊,笑道:“公子,我也不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啊,别这样,传出去惹人误会。”



    魏檗松了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就发现朱敛笑呵呵转过头,投以视线,魏檗只好把话咽回肚子。



    陈平安松开手,笑道:“真当我傻啊,石柔当年在那边关栈道,对你的态度改变那么大,一定是她看到了些什么,否则就她那脾气,绝不是你与她说了什么道理,就让她开窍的。我不过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故意不问、假装不知而已。”



    朱敛伸出一根手指,搓了搓鬓角,试探性问道:“公子,那我以后就用真面目示人了?”



    陈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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