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第2/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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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他索性就下几篇原先世界的明、清经学论文研究一下,拓展拓展写文思路。

  之前他总想着两个世界线不同,理学大师和传下来的文章都有差别,只要照着桓先生教的钻研就行。可现在想想,反正教材是一样的四书朱子注和春秋左传胡传,主流思想也是程朱理学,原世界的明清经学毕竟可以起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作用。

  哪怕攻不成,大不了就回头接着看先生留下的讲义、背时文集么。

  宋时收拾好书和文章,关紧门户,拿出一沓厚厚的稿纸,打开晋江文献,搜索起了关于明清两代经学、春秋学、八股制艺的标题。

  他在后衙埋头研究比较不同时代的经学思想,除了命案、灾荒、督运几桩大事,别的都先放开不管。就这么稍微放了放手,没叫人盯紧林泉社那群书生,他们就闹出了大事

  那群书生从长汀县寻着了桓文,把他的车掀了,带的下人都打了。

  那些书生连本地县衙都敢闯,一个礼部侍郎的孙子说打也就打了。敢打,还敢报名字,什么郎署某官之子,按院某官之侄,某致仕大员之孙,某地布政使族亲一边数落着桓文放纵刁奴打伤生员、陷害武平知县的令郎的罪名,一边带着不知多少家人、庄户,把桓文带来的家人都打得遍体鳞伤。

  两队人当街打架,正好撞上了来汀州府吊考童生的学政方思瀚。提学御史的本职就是管理这些学生,方大人见着这些生员围车打人,当场就叫随行差役抓人,又叫人从车里抬出桓文,要给他申冤。

  桓文来退亲已不占理,强买男娼更不好听,实在不敢喊冤,也不愿回武平县跟宋时对质,带着满身是伤的家人走了。他作苦主的不肯告状,方大人也就没动板子,只将那群书生都押起来申斥了一顿,问他们为何当街打人。

  问了几句,听说知县的儿子叫宋时,倒忽然有所触动,问道:“这个宋时今年几岁?莫不是北直隶保定府人?是济世兄的弟子”

  他有心见见故人的弟子,顺便也申斥武平县主官与教官等人,责他们一个管束不力之罪,索性下了谕单,叫教谕、训导与县令之子宋时一起到府问话。

  宋县令听说秀才打架牵连到自己儿子,气得直想把他们抓回来,都剥了功名打板子。但学政大人在书中提到要见宋时,他也不敢不送人,含着泪把儿子从学海中唤出来,给他说了这桩要命的官司,焦急又担忧地问:“莫不是提学大人要给桓家人撑腰了?亏得你是个捐的监生,裁革不去,若是个秀才可怎么办呢。”

  宋时本来挺紧张的,听他父亲这话都有些哭笑不得,一面更衣一面安慰老父:“提学给不给桓家撑腰,咱们都已经被退婚了,再坏又能坏到哪去?学政又不能管县政,插手不到咱们县里,爹爹不必太担心。”

  他也不知道这桩官司能打到什么地步,先去户房要了李少笙身份文书的抄本,再备下些银子,带了两身换洗衣裳,就跟教谕和两位还在县里的训导去了府城。

  大郑新泰二十年四月初七,汀州府,武平县。

  清晨未交五鼓,圣果寺僧众便将佛像用鲜花彩帛装饰起来,由几名年少精壮的头陀抬上香舆,缓缓绕街巷而行。其余僧众穿着洁净的僧衣紧随在后,一路沿街唱佛诞偈,挨户敲门化缘。

  转过衙后街时,县衙后的小门忽然朝外推开,一队衙役牵着马出来,呼喝着排开路人,将马排在路当中,在门外腾出一片空场。之后便有几名儒生打扮的年轻人从衙里出来,身上都穿着纱帽绸衫,轻薄细滑的衣料在阳光映照下闪动着流水似的光泽,与周围百姓身上的麻布、蕉布衣裳格格不入。

  这群人堵断了半条街,佛像抬不过去。主事的僧人无尘便主动上前商议,请他们让让路,叫佛像先通过。

  外头的衙役也念了声弥陀,笑着说:“师父们今天运气好,碰上了贵人出行。中间那位小爷咱们新任县太爷的公子,名叫宋时的,是位极舍得使钱的财主。你们与其争这一时,不如用心唱偈子,唱得宋舍人高兴,多打赏你们几两银子也未可知哩。”

  无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便看到了被人拥簇在当中的陌生青年。

  宋舍人也恰巧偏过头,朝圣果寺僧众看过来。初夏灼烈的阳光打在他脸上,模糊了五官,只映得肤色透白如玉,眉睫也染上了一层淡淡金色。唯独一双眼深湛如浓墨点染,在那张清素的脸上格外分明。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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