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是气所磅礴,凛冽万古存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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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在春日,黄昏总是来的很快。



    日光还不曾蒸发山野中的水气,太阳就已经跌落进了西山。



    一旦没有了阳光,二三月的春日就有些寒冷了。



    呼呼的冷风带着浓重的寒意,吹着月轮精致的脸。



    只是,傍晚总是征兆着夜幕的降临,随着龙卷风带着月轮落在陌生的山路上,月轮本来就白皙的面容变得更加苍白了。



    她惧怕这群山,惧怕这崎区的山路,惧怕冷风,也惧怕未知的夜。



    所以,眼前这不过十八岁的女子跌跌撞撞循着群山中透露出来的一丝光亮,揣测着太玄京的方位,朝着那繁华的都城而去。



    可是很快,光便没有了。



    春风驱赶着白色的浓雾,游荡在山路上,让月轮不知如何前行。



    而她也怕自满山遍野的阴影里,跑出一只山鬼,又或者跳出一只妖物,将她一口吞入腹中。



    她因为恐惧这些阴影而流泪,并且躲入了一处山石的缝隙中。



    月轮是齐国人,身在齐国,长在齐国,也曾经跟随父亲拜过齐国的鬼,也曾无意中见过齐渊王行下的血祭,胆子比起大伏的少爷、小姐更大一些。



    可是……



    当那山石缝隙中游走的虫子,爬行在她的丝衣上,月轮甚至不知该如何呼吸,她紧紧闭着眼睛,瑟瑟发抖。



    这莫名其妙离家的女子不敢出声,更不敢乱动,因为她隐约间听到一阵脚步声,正在朝这边靠近。



    “是山中的野人山匪,还是妖物?”



    月轮胆战心惊,修长的睫毛还在不断颤动。



    可是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就好像近在迟尺。



    月轮不敢睁眼。



    她惧怕自己睁开眼睛,就会看到一张苍白的面容,又或者一张血盆大口,里面也许还会遍布尖锐的獠牙。



    “咦?”



    可下一瞬间,月轮便听到有人开口,语气中带着诧异:“这倒是一遭奇怪的事。”



    月轮听到这道声音,神色亦有些变化,她缓缓睁开眼睛,沿着山石缝隙看去。



    夜幕已然降临,黑暗吞噬了一切,月亮似乎被云雾遮掩,不曾降下一丝一毫的的光。



    再加上方才始终闭着眼眸,月轮睁开眼睛,入目之处就是一片漆黑。



    她看不到眼前说话的人的样貌。



    可是月轮很聪明,早些时候还在轿子中,她就已听过这声音。



    月轮还记得自己掀开帘子,看上远空。



    远空中血色霞光闪烁,霞光包裹下,当时描出了一个乌黑的人影。



    那人影配着刀,站在天空中,轻蔑的对那些她曾经恐惧无比的修士大人们说话。



    “是那位杀人的刀客。”



    月轮心中松了一口气。



    最起码,比起山鬼、妖物要更好许多



    早在方才争斗之地,那被高离大人称之为南风眠的青衣刀客若想杀她,有不少的机会,但却并未动手。



    在当下的黑夜中,能遇到南风眠,对于月轮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一道元气陡然燃烧了起来,并且化作了一道火光。



    骤然亮起的光芒落在月轮眼中,让已经习惯黑夜的月轮睁不开眼睛。



    直至熟悉了光明,月轮这才在火光下看到南风眠的样貌。



    南风眠黑发束在身后,一半青衣已经被鲜血染红,甚至有些发黑,狰狞的伤口还不曾被处理,血肉翻卷,看起来有些凄惨。



    可这刀客的表情一如之前那般轻松。



    他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根柳枝,叼在嘴中,腰间的长刀好像卷积着春风,哪怕是月轮这等并不曾修行的女子,都隐约能看到微风吹拂。



    除此之外……南风眠身旁凭空悬浮的一只庞然巨兽吓了月轮一跳。



    那是一只狼,但却比普通的野狼要大上许多,嘴里伸出的獠牙一如月轮方才的想象一般,厚厚的牙垢尚且不能掩盖狼牙的锋锐。



    在惊吓之后,月轮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因为这只足长一丈有余的庞然巨物已经死了。



    它被比他獠牙更锋利的刀光割断了咽喉,鲜血流淌在它皮毛上,有些发黑。



    “你怎么在这里?”



    南风眠皱了皱眉头,指了指另一个方向道:“那里才是太玄京。”



    月轮伸出满是尘土的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



    原本略施薄妆的月轮的脸,顿时花了。



    南风眠指了指远处,又继续前行。



    月轮并不犹豫,赶紧从那山石缝隙中钻出来,跟在南风眠身后。



    她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亦步亦趋跟这南风眠,走了数十步。



    “你跟着我做什么?”



    南风眠停步,转过身来挑了挑眉:“你是齐国人,你那些齐国护卫都被我斩了,你不怕我?”



    月轮站在原地,怯生生的点头,却并不开口。



    南风眠以为月轮不会跟着自己了,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又停下身来。



    他仔细看了月轮一眼,忽然恍然大悟:“也对,你并未修行,此时已经入夜,若你就这么走山路,大约是要丢一条性命的。”



    南风眠说话间左右看了看,又看向远处月轮刚刚脱身的山石缝隙。



    “你身份不凡,只需要熬一熬时辰,不消明日,也许再过几刻钟,自然就会有人来寻你。”



    “你进去,我为你抓些雾气与春风,吹去你身上的人味,遮住你的身影。”



    南风眠决定对眼前花了脸的女子伸出援手。



    月轮却摇头。



    南风眠皱眉,转过身去前行,那女子却依然跟在身后。



    “赖上我了?”



    南风眠抬头看了看天空,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元神又因为那击败了七星剑座的一剑而枯败不堪。



    此时乘风而行,登上虚空,气息外露,反而更容易被人察觉。



    可南风眠又是何等的人物?



    他如果想要甩开身后的女子,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身后这羸弱女子踉踉跄跄前行,又因为远方传来一阵狼啸声而身躯颤抖。



    南风眠心中任侠之气驱使下,他索性就地坐下,又点燃一团元气篝火。



    他拿出一柄小刀,细细剥皮。



    不论是他行走天下时,还是身在北秦时,曾经剥下过无数野兽的皮毛,早已驾轻就熟。



    沿着皮肉缝隙、隔膜,沿着筋膜的纹理,南风眠手中的小刀飞舞在皮与肉中,不消片刻,那巨狼身上最嫩的一大块肉就被南风眠料理下来,悬浮在篝火上炙烤。



    篝火散发出来的暖意,也让早已被瑟瑟发抖的月轮不至于那般难熬。



    她坐在篝火旁边,抱着自己的双腿,一边流泪,一边紧紧盯着南风眠料理那只巨狼。



    平日里,哪怕无意间看过齐国血祭,她也是看不得这些血腥场景的。



    只是今日,月轮惧怕自己松懈些,眼前这位青衣刀客就会在转眼间消失。



    南风眠之所以不杀眼前这女子,是因为她并未修行。



    杀齐国修士,是因为不愿意见那横山府中的齐国恶孽太子因此而得势,继续戕害无辜之人。



    可早在争斗中,南风眠就已经感知到这轿中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并非什么盖世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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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乘风而行,登上虚空,气息外露,反而更容易被人察觉。



    可南风眠又是何等的人物?



    他如果想要甩开身后的女子,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身后这羸弱女子踉踉跄跄前行,又因为远方传来一阵狼啸声而身躯颤抖。



    南风眠心中任侠之气驱使下,他索性就地坐下,又点燃一团元气篝火。



    他拿出一柄小刀,细细剥皮。



    不论是他行走天下时,还是身在北秦时,曾经剥下过无数野兽的皮毛,早已驾轻就熟。



    沿着皮肉缝隙、隔膜,沿着筋膜的纹理,南风眠手中的小刀飞舞在皮与肉中,不消片刻,那巨狼身上最嫩的一大块肉就被南风眠料理下来,悬浮在篝火上炙烤。



    篝火散发出来的暖意,也让早已被瑟瑟发抖的月轮不至于那般难熬。



    她坐在篝火旁边,抱着自己的双腿,一边流泪,一边紧紧盯着南风眠料理那只巨狼。



    平日里,哪怕无意间看过齐国血祭,她也是看不得这些血腥场景的。



    只是今日,月轮惧怕自己松懈些,眼前这位青衣刀客就会在转眼间消失。



    南风眠之所以不杀眼前这女子,是因为她并未修行。



    杀齐国修士,是因为不愿意见那横山府中的齐国恶孽太子因此而得势,继续戕害无辜之人。



    可早在争斗中,南风眠就已经感知到这轿中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并非什么盖世的修士。



    他原本并非迂腐的刀客,可他觉得自己以醒骨真人杀弱小的女子,未免对不起腰间的名刀。



    再加上稷下剑阁派遣七星剑座带着七星剑护持于她,甚至齐国剑圣还在七星剑中酝酿一道剑意,可见这个女子的身份不凡。



    最起码,还要比七星剑座高出许多。



    南风眠想要佩刀南下,想要看天下河山,却并不是要自此叛出大伏,又或者落草为寇。



    他心中依然盼望着大伏强盛,盼望着大伏百姓能更好些。



    杀几位齐国修士,是因为他对朝堂百官对于横山府中的恶行无动于衷,是他对于那恶孽太子的惩罚。



    可这女子既无修为,眼中的稚嫩以及惊惧在早已看过天下诸般人的南风眠眼中,也并不像作伪。



    正因这众多的原因,南风眠才不曾杀她,甚至在这黑夜中立起一道篝火,烤了一块狼肉。



    月轮看着眼前专注烤肉的南风眠,心中依然有些惧怕眼前配刀的男人。



    她实在不明白齐国朝廷中为何会莫名其妙传来命令,莫名其妙让她这么一位边境小官之女远赴太玄京。



    “父亲猜测是要将我送给太玄京中的某位大伏大人……”



    这番猜测,很符合月轮对于齐渊王的印象。



    她还深切的记得,自己离



    家上轿时,正值烈阳悬空,灿烂的日光铺洒在道路上,从这一头到那一头。



    原本是极好的景色。



    可那一日,母亲就站在门槛以内,垂着头哭泣,肩膀耸动,若非几位姨娘扶着,便要晕过去了。



    父亲谄媚的朝着来接她的大官微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就好像他平日里练刀时那般。



    那时的月轮就觉得,往后的路一眼看不到尽头。



    翻越国度,道路漫长,岁月却总是倏忽而过。



    月轮明白,当自己坐上了那轿子,轿子走走停停之间便是一生了。



    她再想要看到自己的父母,也许已是云霓之望。



    “大人……你的伤?”



    月轮忽然想起什么,她因为今日诸多事而变得越发虚弱,声音中毫无气力,却如同鸟雀音啼,仍有些动人。



    南风眠拿着小刀割下一块已经烤熟的肉,扔给了月轮,落在月轮的裙子上。



    如果是在家中,月轮也许还会心痛自己华美的衣裙,此时却顾不得许多,从裙摆上拿起肉来,又因为太烫再度从她手上跌落下来。



    南风眠并不多言,这伤口看似狰狞可怕,实际上已有大量元气入其中,再过不久便会复原。



    月轮看着裙摆上的肉,那肉近在迟尺,散发的气味称不上美味,却夺去了月轮的心神。



    这从不曾离家这般遥远的女子艰难抬头,想了想,又道:“大人,能否用一用那把刀?”



    南风眠以为月轮是嫌眼前那块肉太大,不好入口,才要用这把小刀,他也并不拒绝,随意将那把刀扔了过去。



    小刀精准的落在那块肉上。



    月轮拔出小刀,又用身上干净些的衣摆仔细擦了擦小刀,旋即伸出左手,挽起白纱衣袖,露出在火光下有些发亮的白皙手臂。



    南风眠仍然咬着那一根柳枝,柳枝中传来的苦涩,令他的伤口不那么痛。



    眼前月轮的举动令南风眠有些不解,他皱着眉头正要询问,眼前这女子却已经落刀。



    小刀入臂,一滴滴血液流出,沿着她的手肘低落下来。



    月轮咬着嘴唇,神色越发苍白了,痛楚令她眼里浸满泪水。



    她仰起头,不让泪水落下来,又将手臂前探,鲜血滴落在那块狼肉上。



    南风眠看着月轮的举动,嘴里都囔着:“这是做甚?所有齐国人难道都有毛病?肉要拌着血吃?”



    月轮听到南风眠的话,不由觉得手臂更痛了,她按着伤口,望向南风眠:“大人……我的血有些……奇效,你吃了这块肉,你那伤势变得好得更快些。”



    南风眠不信。



    他眼里元气凝聚,天上隐约有星光浮现同样落在他的眼中。



    既有元气、又有星光,不远处那沾染着月轮血液的肉却依然平常无奇,其中甚至不曾有丝毫元气流动。



    月轮看到南风眠无动于衷,不由有些急了,她匆匆道:“大人,我并非在说谎……”



    她说话时,眼里还有些委屈。



    南风眠一如既往散漫,哪怕察觉到了月轮眼中的委屈,还是随意摇头。



    “我又不是齐国那些拜鬼的恶孽之人,这伤不过只是小伤,就算你的血是灵丹妙药,我也不愿喝。”



    月轮气结。



    这是她自己的秘密,自从无意间发现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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